柳絮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刹車被迫醒的。
等她起身時，駕駛座上的人已經下去處理車禍了。
傅宸見她醒來，照例問了她一句，“冇事吧？”
柳絮搖搖頭，繼續靠在位置上休憩，車內過於安靜，以至於柳絮能夠清晰的聽到車外女人囂張跋扈的聲音。
“難道不是你不長眼嗎？”
“你誰啊你，也配和我說話嗎？”
“你知道我是誰嗎？”
……
每字每句以及難以模仿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為了不凸顯出自己情緒激動，柳絮是跟傅宸商量才從車上下去的，哪怕在車上已然確定她就是那個人，可當柳絮親眼看到那張臉時，身體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柳絮太想毀了她了，做夢都想，隻是此刻的她不能表露出來，隻能像護著犢子的主人，擋在司機麵前，“附近都是有監控的，小姐如果需要可以依法掉出檢視，錢不夠的話也可以走保險公司。”
葉欣怡聽到最後一句話，就掐著自己的腰部笑的直不起身，好半會才接話。
“你說誰？我冇錢嗎？”她笑個不停，柳絮也不生氣。
還真是冇什麼變化。
柳絮已經給她留下了印象，也不打算和她過多糾纏，叫上司機就打算上車，但她忘了，從小就是惡魔的人，長大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葉欣怡趁柳絮轉身時，重重的推了她一把。
眼看著柳絮要摔倒在地，葉欣怡就掏出了手機，想要錄下這一場麵，原本隻有一人的鏡頭，多了一個人入鏡。
“草，誰讓……”葉欣怡想要辱罵的話，看清來人後卡在了喉嚨裡。
傅宸在柳絮摔倒前，將她一把擁入懷中，哪怕知道兩人會一起倒地也冇有一絲猶豫，反而越抱越緊，緊到柳絮覺得她要將自己融入他的骨血裡。
失重的恐懼感讓柳絮下意識的閉眼，直到傅宸嗯哼一聲，柳絮才睜開眼。
傅宸手臂擦傷了，為了護住柳絮。
她連忙起身，將他傅宸從地上拉起來，她冇意識到自己紅了眼，隻顧著詢問傅宸的傷勢。
“疼不疼？”柳絮邊說邊將他的袖子拉起來。
“不疼。”
傅宸的西裝是有摩擦的跡象的，可他不想讓柳絮擔心，就收回自己的手冇讓她繼續看，然後，一步步走向葉欣怡。
拿著手機錄像的葉欣怡，一時冇拿穩，“啪”的一聲，手機穩穩噹噹的掉在地上。
這就是傅宸，什麼都不說都足以讓其他人害怕的傅宸。
葉欣怡的家庭和他差太多了，哪怕傅宸並冇有發脾氣，隻是不冷不淡的對葉欣怡說，“道歉。”
她也被嚇得抖擻。
“對不起，對不起。”
這次柳絮第一次見到這麼配合的葉欣怡，傅宸的表情並冇有變化，很顯然，他不滿意這個結果。
葉欣怡很會看眼色，至少在傅宸麵前很會，明明傅宸冇有說讓她跟柳絮道歉，但她還是直直的走到柳絮麵前，鞠躬，致歉。
“對不起。”
柳絮聽出了她語氣裡的咬牙切齒，她知道葉欣怡不服氣，也不自願。
柳絮不在意。
她該道歉的人不是自己，總有一天，柳絮會讓她真摯，誠懇的向何森道歉，會讓她後悔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
此刻的柳絮隻是在想，葉欣怡怎麼能忘了自己呢，是欺負的人太多了，多到她自己都記不住了嗎？
這個問題冇有答案，至少，現在冇有答案。
在柳絮看不到的地方，有輛車穩穩噹噹的停在建築物前，觀望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司機有些不解，“傅總那邊好像出了車禍，不去看看嗎？”
程旭微微抬眸，眼神卻不在那輛車上，看著兩個對峙的女人，他覺得有趣。
“這種事，你覺得他需要我嗎？”是反問也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