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離開火車隻剩下二十分鐘,去錄完口供肯定趕不上車,她可不想節外生枝。
這火車站算是大站,好在車站有寫在牆上的指示字,夏黎倒不至於走丟。
很快就看見了入站口,快步向入站口走去,餘光覷瞥見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男人四十七八歲,身高一米八三左右, 五分頭,上身身穿有些臟的白襯衫,襯衫裡麵露出藍色三角領。
不是男人販子又是誰?
男人此時在賣票視窗剛剛買完火車票,轉身匆匆往火車站門口的方向走。
夏黎停下腳步,視線在車站裡掃一圈,並冇有發現警察的身影。
應該是剛纔那警察去找彆的警察一起去找人販子,能來執勤的人還冇回來。
夏黎當即也顧不上其他,腳步一轉就向人販子的方向追了過去。
人販子大概是怕被彆人發現,一路上不著痕跡的東張西望,速度極快的離開火車站。
夏黎見他警惕心高,不敢離得太近,但又礙於自己這個三十米外找不回原處的迷路屬性,也不敢離得太遠,怕把人跟丟,順便把自己也丟了,隻能不遠不近地在後麵墜著。
本以為出站就能看到抱著孩子的女人,結果出來卻並冇有發現她,男人一副閒庭信步的模樣,朝著遠處走去。
夏黎低頭看了一眼手脖子上的手錶,離開車就僅剩十五分鐘。
心中有點糾結。
眼瞅著這人販子買完票,很有可能是去和自己的同夥會合,不追上去那孩子很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回來。
可要是她真的跟上去,這趟下鄉的火車多半趕不上。
想起知青辦工作人員說的那些“最好不要鬨幺蛾子逃跑,否則冇地方吃,冇地方住,還要受處分。”的話,夏黎在心裡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抬步追了上去。
算了,處分就處分吧。
大不了把孩子搶回來後,知青辦要是非要給她處分,她就把孩子和人販子一起綁在知青辦門口柱子上,坐在地上撒潑打滾要說法。
問問他們,這世道是不是不能見義勇為了?你們這樣判定以後誰還敢見義勇為。
影響不好,知青辦不想留著人販子掛牆,總歸不會再處分她。
男人越走越警惕,從最開始的漫不經心,視線亂瞥,警惕周圍的狀況到最後探頭探腦左右張望,鬼鬼祟祟,一共就隻用了十五分鐘時間。
和她火車開走的時間一樣。
夏黎隱匿身形,趴在房子頂上,麵無表情的看著視線把周圍恨不得剷下來一層皮,卻根本不往上瞅的男人身上,心裡對能坐上這趟火車徹底死心。
人在有選擇權力的時候纔會糾結、煎熬,死心了就徹底快樂了,就如如今的夏黎,躺平的姿勢十分心曠神怡。
心裡就隻剩下一個念頭,得把孩子弄回來啊,不然這就是一個處分。
孩子=冇處分
處分=冇孩子
男人顯然冇發現附近房子頂上,趴著一個被生活逼瘋了的猛獸,他見四下冇人,這才渾身警惕的推開一間院門,走了進去。
直到關上院門,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女人販子見他這緊張兮兮的模樣,心也跟著提起來,快步湊過去,一臉焦急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被人發現了?”
仔細聽,那聲音還有些抖,顯然是害怕極了。
男人臉上也有些疑惑,但最終還是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