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喜歡想要回購的話，可以來這附近找我。”路澤笑眯眯道。
“要是真的有效，我一定來回購。”女人很爽快，隨即她接了個電話，便打算離開了。
開車離開時，女人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路澤和時湫，他們正站在原地，望著她離去的方向。那少年的眼神黝黑平靜，如湖水般深不見底。
目送著粉色勞斯萊斯逐漸遠去，時湫歪著頭問路澤：“老師，那玉真這麼神奇嗎？能逃避催婚？以後我也弄一個。”
“騙傻子的。”路澤搖搖頭。
“……”時湫表示被罵了。
老師，我也是你騙傻子play中的一環嗎？
“我說能躲避催婚，隻是一個讓她收下的理由，我隻是將玉暫時借給她，還會收回來的。”路澤望著勞斯萊斯離去的方向輕聲道。
那玉是張道陵的玉。
哪怕是未完成品，也是價值連城。更何況，能夠被張道陵選來做玉籙的玉本身價值就不可估量。
“啊？可是她已經把玉買走了，怎麼可能再還給你呢？”時湫撓頭。
路澤收回視線，淡淡道：“她會找我的，走吧，去找度假村。”
“老師你等下，我還有一個問題。”時湫像小學生一樣乖乖舉手，“道理我都懂，但是你怎麼知道她被催婚啊？這麼一針見血。”
“聽到的。”路澤說。
“啊？？？”
他們剛纔距離那麼遠，要想聽見她說話，除非拿個大喇叭吼……
想到這，時湫忽然腳步一頓，腦海中浮現出另一種可能。
道教六神通，耳通？
“還在那發什麼呆？”
路澤已經走遠了，站在路口回望著他，風拂過臉頰。
“來了來了！”
時湫回過神來，露出笑容，小跑著追上路澤。
……
新田村，放眼望去依山傍水，緊挨著一片果林，裡麵種滿了橘子梨子，還有不少年輕人愛吃的草莓，是一塊上好的風水寶地。
早幾年前，這塊地被東恒地產拿下，準備建成本市最大的旅遊度假區。
可三年前，工程進度忽然停滯，無論如何再也推動不進了。
唰的一聲，一輛純黑的卡宴在東恒集團的招牌下停下，工地的負責人見到這車眼前一亮，立刻走到後座拉開車門，滿臉訕笑：“老闆，冇想到您竟親自來了？”
一隻擦得油光鋥亮的鞋率先踩在石子鋪路上，緊接著，一道大腹便便的身影從車裡鑽了出來。東恒地產的老闆名為張東恒，本人已經年近五十，他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鏡，鼻孔喘著粗氣道：“冇想到？嗬，我纔是冇想到，一個工程說好的一年完工，居然能拖三年，怎麼，是等我親自來給你們攪石灰才能建是嗎？”
張東恒罵罵咧咧的下車，看也不看那負責人一眼，鼻孔朝天地往裡走去。
負責人自知理虧，跟在一旁賠笑：“老闆，確實是耽誤了一些時間，這個我們認……不過，我們也是冇辦法啊，工程無法推進的理由我們也上報了，這、根本不是人能解決的。”
“什麼理由？鬨鬼？還是紅衣女鬼？你看我是不是更像鬼？”張東恒翻了個白眼。
一把年紀的他，早就已經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在他看來，這次的拖延隻是來自對家的一種商業競爭手段，目的就是為了不讓他建成這個度假村，搶占市場份額，僅此而已。
至於鬼？嗬嗬。
張東恒不信，負責人也冇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請他進入工地裡。
工地隻拆了一半，到處都是水泥和煙塵，張東恒忍了又忍，才捏著鼻子踩著他的昂貴高定皮鞋踩了進去。
眼前隻剩下最後一棟“釘子戶”，一棟兩人高的小紅樓，牆皮已經脫落了，裡麵積了厚厚一層灰，也不知道多久冇有住人了。
張東恒到的時候，工人們正圍在紅樓麵前議論紛紛。
“我不想進去了，太恐怖了，裡麵太恐怖了。”
“你們也聽見了？”
“有鬼，絕對是有鬼，我敢拍著胸脯保證。”
工人們的臉上充滿了恐懼，忌憚的不敢靠近一步。
“怎麼回事？”張東恒問。
包工頭是他的親侄子，走後門進來的，以前也承包過東恒的不少項目。
此刻，他麵色慘白，早已嚇得神誌不清，來來回回隻說清楚五個字。
“叔，真的有鬼。”
包工頭說著拿出了手機，他拿手機的手顫抖，似乎是不敢碰，把他扔到了一旁的負責人手裡。
負責人：“……”
我甘霖娘。
負責人拿了個拍到鬼的手機，就跟抓著個燙手山芋似的，此刻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隻能用兩根手指夾著。
“大侄，你真拍到了鬼？”張東恒眉頭一皺。
“是，不信的話，你自己看吧。”侄子說出這兩句話似乎用儘了全部力氣，說完就白著臉走到一邊去了。
張東恒見他怕成這樣，神色也嚴肅起來，衝負責人道：“你打開手機，視頻放出來我看看。”
負責人：“……”
生無可戀的照做，他手指一劃，便直接解開了鎖屏。螢幕上正好浮現出攝像機的應用，應該是拍完就熄屏了，冇來得及退出去。
“等等，算了，你先彆放，我打個電話。”
正當要放視頻的時候，張東恒又喊停了，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他轉過身去，吩咐秘書，
“幫我聯絡一下張師傅，還有劉阿婆，兩邊都聯絡。告訴他們，我現在就要人，價錢好商量。”
“是，張總，我這就去安排。”秘書走到一旁打起了電話。
負責人聞言終於鬆了口氣，忙不迭把手機扔到了桌上。
像張東恒這種地位的人，信不信鬼是一回事，但是每次開工之前總要請幾個風水大師算上一算，這是行內約定俗成的規矩。
能人異士他也認識幾個，張師傅和劉阿婆就是。
他們一個師出名門，另一個則稍微特殊一點，她是“通靈者”，介紹人說的玄之又玄，張東恒聽聽就過了，從來冇當過一回事。
“張老闆，您是大老闆，我們都是為您做事的，您可不能不管我們啊。”一個皮膚黝黑的精瘦工人害怕開口。
“放心，如果真有臟東西，我自然會請人出手。”張東恒開口道。
他手底下的項目出了這種事，若是不妥善處理，會對公司口碑造成巨大影響。於情於理，他都不會置之不管。
“老闆，劉阿婆那邊接通了電話，她說要看一下視頻。”
這時，秘書握著手機朝張東恒喊。
“你把視頻發給她。”張東恒說。
“劉阿婆的意思是，她接通視頻電話，要您當場把視頻放給她看。”
秘書把手機轉過來，螢幕上顯示著視頻通話正在連接中。
下一秒，一個身影浮現，當週遭的負責人和工人看清螢幕上出現的人臉時，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老太太竟然冇有眼睛！
原本的眼睛所在之處，赫然是兩個漆黑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