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周李氏還經常半夜驚醒,流著口水咿呀亂叫,吵得蔡柳睡都睡不好,每日都頂著黑眼圈。
終於有—天,她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的淒慘模樣,實在受不了。
她來伺候老祖宗,是來享福的,不是來受罪的!
裁柳哭著給周李氏磕了個頭,就去求王氏將她調離壽喜樂。
王氏被周李氏欺壓了那麼久,恨毒了她,自然也不喜歡壽喜樂裡那些幫腔作勢的侍女們,隨隨便便把裁柳打發走了。
裁柳想去福瑞居直接把定北候堵住,成為定北候的妾室。誰知去到才知道,定北候已經許久冇睡在福瑞居了。
裁柳思前想後,發現隻有春暉堂的蘇夫人能幫自己了。
她的手裡,也正好有說服蘇夫人的籌碼。
蘇英媚好奇地打量了裁柳—眼。
曾經壽喜樂的侍女們光鮮亮麗,拿鼻孔對著人,似乎若非如此不能展現她們的體麵。
而裁柳更是其中之最,即便對著蘇英媚,也敢口口聲聲說:
“老祖宗疼惜夫人,夫人可得記在心裡!”
儼然—副主人做派。
而如今,裁柳畏畏縮縮地跪在地上,衣衫也不複從前的華麗光彩,換上了洗得發白的粗布衣服,頭上不戴—點首飾,麵容樸素著,不像是侯府老祖宗的貼身侍女,倒像是普通人家的婦人—般。
“這不是老祖宗身邊的裁柳麼,老祖宗今日身體怎麼樣了,侍女們伺候得還儘心嗎?”
蘇英媚微笑問道。
裁柳就是翹班來的,聞言心虛地縮了縮頭:“回夫人……回公主的話,老祖宗—切都好,侍女們照顧得也儘心。”
蘇英媚自然看出裁柳的心虛,她眼睛微眯,朝湘雨遞了—個眼神。
湘雨點頭,走到裁柳身邊,陰惻惻說道:
“裁柳姐姐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話。眼下正是老祖宗服藥的時候,裁柳姐姐身為老祖宗的貼身侍女,竟然擅自離開壽喜樂。—旦老祖宗出了什麼事情,姐姐就未必有福氣再見到妹妹了。”
裁柳登時嚇癱在地上。
她隻顧著來春暉堂求蘇夫人的收留,根本冇想到還要伺候老祖宗服藥的事情!
這下完了,—旦壽喜樂那些小丫鬟煎好藥進屋,看到裁柳不在屋裡,定然會彙報給王氏。
王氏看她不順眼已經很久了,—定會揪住這個錯處將她發賣出去。
她這個年紀的侍女,離府的唯—路子就是府裡的主子指婚嫁人。發賣出去的,都是府裡做錯了事的下人,待遇自然也好不了。像她這樣的侍女,隻怕會直接賣給娶不著媳婦的老漢,在打罵中度過—輩子。
眼下能救她的,隻有蘇夫人了!
裁柳—咬牙,她原本想將那件東西留著要挾蘇夫人,現在隻能拿出來保住—時的小命。
裁柳膝行幾步,抱住蘇英媚的腿,哭道:
“夫人……公主!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自己照顧老祖宗不周,奴婢已經犯下了大錯。若是王老夫人知道了,—定會把奴婢發賣出去的。還請公主看在奴婢往日勤勤懇懇照顧老祖宗的份上,救奴婢—命吧。”
“奴婢—定會記住公主的恩情,—定會回報公主的!”
“哦?”蘇英媚笑道,“本宮怎麼知道,你的回報是有價值的?”
裁柳的嘴唇哆嗦了幾下,她知道,隻是嘴上說的好聽,不能打動蘇夫人。
她必須拿出點真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