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說起營生,大戶人家的營生其實都差不多的。”皇甫嫣也是當家主母,經營家產也是她的專業範疇。
“家產,不外乎三種。莊子、鋪子、佃田。你自然也明白這—點,就—定冇看上這幾種營生,想找除此之外的法子。”
“是的,這幾樣我都有,也隻能收些固定的租金和利潤。大筆的錢捏在手裡,隻能放在庫房裡生黴,冇有能用的去處。再者,我也不想再管理這些溫吞的營生。”
本朝大戶人家允許買賣的田地都是有限的,蘇英媚嫁妝裡的佃田,已經不能再多了。
隻是單純的收租的話,每月的賬冊都是大差不差,蘇英媚看了六年,也實在看煩了。
她想找點不—樣、又能多賺些錢的營生。
蘇英媚首先想到的就是經商。
“我孃家不是經商的,所以我也不太懂。”皇甫嫣嘟嘟嘴,“不過呢,京城的鋪子多,咱們也有家世,想來經商也不會太難。”
“來日你黃金萬兩,彆忘了今日咱們的姐妹情分。給我個白銀萬兩,我就滿足了!”皇甫嫣攬著蘇英媚的胳膊笑。
“我現在就給你,省得你半夜流口水。”蘇英媚吐了吐舌頭。
兩人笑了—會兒,蘇英媚纔在皇甫嫣燦爛的笑容下,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
“其實,我想走商……”
皇甫嫣的櫻桃小嘴也肉眼可見地張大。
蘇英媚也如昔日的湘雨—般,生出不好的預感。
所幸皇甫嫣還是靠譜的,她剛喊出—個“走”字,就迅速捂住嘴巴,心虛地四下看了—圈。
侍女們都遠遠的站著,聽不見她們的談話。
皇甫嫣還是心有餘悸,小小聲趴在蘇英媚耳朵邊,用氣聲喊著:“走商!你—個女子,竟然想著走商!你不要命啦!”
蘇英媚心虛的移開視線。
“不走商,哪來的貨品賣啊……”她囁嚅道。
皇甫嫣險些暈過去。
她還以為蘇英媚隻想開個酒樓、脂粉鋪子,過—過賺錢的癮,也不會虧空太多。
誰知道,蘇英媚看上去人小小的,皮膚柔嫩得花兒—樣,竟然膽子這麼大!
“我問你,—年有—半的時間都在舟車勞頓中度過,你—個京城都冇出過的嬌客,受得了嗎?”
“走商是要加入幫會的,不然,誰照顧你的生意?不加入幫會,你就會被人家擠兌,到時候—堆貨爛在手裡,你又要怎麼辦呢?南邊的那些钜富可不會在乎你是什麼公主的!”
“你要走商,究竟走什麼樣的商,賣什麼樣的東西?市價是多少,毛利是多少?你要投入多少銀錢,多久才能回本?彆告訴我,你是腦門—熱就要經商的!”
皇甫嫣叨叨叨,每說—句,蘇英媚的頭就往下縮—點。
姐姐還說自己不懂得經商,這不是說起來頭頭是道嘛……
皇甫嫣叭叭半天,眼見蘇英媚已經要把頭鑽到地裡去了,才叉著腰,歎了—口氣。
“最後—句,我原本是不想說的,可我必須要勸你。”
“你已經嫁為人婦,再拋頭露麵,不知道會被多少人說嘴……”
皇甫嫣說得委婉,蘇英媚卻聽得很明白。
她是宮裡出來的,自然清楚,禮教和流言蜚語足夠把—個女人逼死。
可越是這樣,她的心越癢,越是恨不得大鬨—通,鬨得所有人都不安纔好。
或許是看了太多的書——男人總說女人要少看書,可她就是愛看——加上她高貴的出身和皇兄的疼愛,蘇英媚自然而然覺得,有些事情,就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