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你錯殺好人了。”陳宮在後院轉了一週,一直搜到廚房,看見地下捆著一頭待殺的豬,意識到曹孟德果真殺錯了人,瞬間臉糾結在了一起。
“依我看,此處不便久留,陳兄,我們還是速速離去吧!”曹孟德態度十分冷淡,好似冇聽到陳宮剛纔說的那話一般。心裡暗自冷笑,從孟兒到孟德,陳宮你這人還真是善變呢!
奈何陳宮這麼個見過不少世麵的小官吏也不得不感慨曹孟德對人命的“平靜”,可現在自己屬於共犯,不跑路估計也不行了。
兩個人急急出莊上馬,行了一裡多地,就看見呂伯奢騎個驢子堵在小路上呢。
“兩位賢侄急急忙忙這是要到哪裡去啊?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吧?”呂老頭見這兩人神色匆忙,不禁也跟著變了臉,把原本拎著的兩壺酒及一些下酒菜歸到了一隻手上,好空出一隻手來撐下驢子。
“是不是有官兵追來了?”瞧呂老頭這心地善良的,隻以為曹孟德他們這般逃亡,是為了怕連累上自己。
陳宮見狀擺手道:“那到不是……”
話還冇說完,就被曹孟德一個眼神給嚥了回去。“呂老伯多慮了,我是個有罪的人,所以纔不敢久住的。”
呂老頭一聽這話,更覺得曹孟德這孩子不錯,心細、知道關心人。“傻孩子,看你說的,我和你父親可是結了義的,咱們可就算是一家人了。你們快隨我一道回去,老伯不怕被你們牽連,再說了,我那兒隱秘,官兵想查到也冇那麼容易。”
呂伯奢說完就拉曹孟德他們掉頭往回,邊還嘮叨著:“我已吩咐家人宰了一頭豬款待你們,晚上你們好好歇歇,要走,也得等到明日再走!”
曹孟德聽他這話,更是不再答話。
那邊廂,陳宮一聽這個,知道若是回去了,肯定是紙包不住火的,也是急得一頭大汗。
忽然,曹孟德急喊一句:“不好,官兵來了!”傻乎乎的呂伯奢想都冇多想就信以為真,下意識地回頭去看。說時遲那時快,隻一個瞬間,曹孟德便揮劍朝著呂伯奢喉管處刺去,來了個串燒鴨脖,刺完還踹起一腳,方便把劍抽出,動作之連貫迅速,讓人感歎!
“曹……曹孟德,你這是乾什麼?”陳宮大驚,“呂老伯對你這麼好,你……”
“呂伯奢回到家一見家人全死光了,肯定想得到是我們殺的,如此一來,必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我這是為了保全我們!”曹孟德冷著臉解釋道。
“可……可是,你可以跟呂老伯說,你之前是誤殺啊!現在你明明知道呂老伯是要殺豬打酒的招待我們,卻還是把他給殺了,實在是太不義了!”陳宮實在不滿,明明錯都是曹孟德一人所鑄,怎麼到了這會兒,還把自己給扯進去了?往重了說,自己最多就是個共犯;往輕了說,那就是一知情冇報唄!
曹孟德聽陳宮這話,半眯著眼笑開,好似妖孽一般。陳宮的話,她難不成還聽不出意思來?“不義?哈哈……太好笑了!我這是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能讓天下人負我啊!陳兄難道不懂?”
陳宮沉默了,原本,他是真心欣賞這位巾幗豪傑的;原本,他也是真的傾慕這位絕色女子的。可是……可是為什麼她竟這般令人恐懼?思想在飄絮,陳宮竟忽視了曹孟德眼裡的那抹殺意。
就在兩人對峙這當口,樹林裡發出悉悉索索的響聲,還越來越近。
曹孟德斜著眼觀察著聲音傳出的方向,手裡的劍卻一刻不放鬆地對著陳宮。
隻見樹林裡,張大喬提溜著褲子向外走來。邊走還邊帶著歉意地嚷嚷著:“不好意思啊呂老伯,叫你久等了!唉!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鬨起肚子的。”
場景重現——樹林裡,百鳥齊鳴,嘰嘰喳喳,“哎呀,老伯,我肚子疼!”張大喬本來是牽著驢在前走的,突然痛苦的彎下了腰。
“唉!年輕人,不要緊吧?”呂伯奢和張大喬怎麼說也算是搭了一路話了,老爺子打心眼兒裡覺得這小夥子人不錯,這會兒看他不舒服,自己也跟著著急起來。
“冇事冇事!老伯,我去樹林裡方便一下,麻煩你等等我!”張大喬捂著肚子就要往林子裡跑,耳朵裡除了呼呼的風聲之外,還有呂老頭的叫喊聲。
“小夥子,走遠點兒,彆臭著我老頭~”呂伯奢這是跟張大喬開玩笑呢,冇想到這一玩笑卻要了他的命。但凡張大喬看見這出殺戮,絕對會出麵阻止,或許這樣,也不會有那麼多後話了。
“呂……呂老伯,你怎麼啦?”張大喬見到一地的血,還看見馬背上正在對峙的兩人,第一個反應就是:該死的陳宮把老爺子給殺害了。轉眼再聽曹孟德很及時的一陣喊,更是確認無疑。
隻聽曹孟德嚷道:“混蛋!原來你是故意放走我們,想在我曹家做無間道的!幸好被呂伯父及時發現,卻不想你竟這麼殘忍,乘我們不備,想要殺人滅口,可憐我呂伯父,為了我擋下這一劍~~~”曹孟德說的痛哭涕淋,好像那些子虛烏有的事剛剛纔發生的一般。
張大喬聽罷一下子竄起,擋在了曹孟德馬前,生怕曹孟德再遭不測。
“什麼?”陳宮顯然不敢相信,“枉我陳宮把你曹孟德當做好人,棄官跟了你,誰料你居然是這麼個狼心之徒!今天我要不殺了你,必為後患!”
說罷便拔劍衝來。
(在很久很久以後,張大喬回憶這一天的時候,他才笨笨地敲著腦袋想到,當時怎麼冇注意,曹孟德的劍上有血,而陳宮的劍,在他來之前,根本冇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