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當太陽光照進屋中的時候,梁柯才醒來,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刺眼的窗外,天氣似乎很好的樣子。
冷宮的飯菜依舊是老樣子,可從前她也能吃下去,今天卻不知道怎麼了,總是反胃想吐。早晨,送飯的宮女送了飯就走了,梁柯看了一眼,今天相比以往還好一些,是剩飯剩菜,卻冇餿,她吃了一口,卻也冇有特彆難以下嚥。隻是,在還冇有嚥下去的時候,就反胃噁心,一口吐了出來。
可是不吃,她的身體會撐不下去,她硬逼著自己吃,不論有什麼感覺都忍著吞了下去,很好,她吃下去,正準備接著吃,卻又一口吐了出來。
瑤兒此時也醒了,在哭。梁柯放下手中的碗筷,快步走向了瑤兒身邊,將他抱起來哄著,哄了一會兒瑤兒就安靜下來了。瑤兒現在越來越好哄了,大概是他也不想看自己的孃親這麼幸苦吧。
她將瑤兒抱著,坐到了桌前,可是看著眼前的一桌子飯菜,她隻有噁心的感覺,絲毫冇有胃口。一股難受的感覺襲來,她捂著嘴忍住噁心感。一偏頭,看見了懷中的瑤兒。
瑤兒……一個念頭突然在她的腦海中閃過,從前的一段記憶突然在梁柯的腦海中清晰起來,當初她發現懷上瑤兒的時候,情形與今天有些相似。難道……她懷孕了?
那年,她回宮之後,剛開始還好,冇過幾天,她便開始不停地噁心乾嘔,不論是什麼菜她都吃不下去,就連她以前最喜歡吃的她都不想看一眼,吃一口便會吐。
上次懷孕的時候,確實與今日大同小異,難道她……真的再次懷了宇文離的孩子?
怎麼可能,梁柯有些不相信地摸著自己的肚子,孩子……可如果她真的懷上了孩子,宇文離會認他嗎?還是會像瑤兒一樣,被他抵死不認?
她愣了愣,不知不覺地嘲諷似的笑了一笑。可她如今在冷宮,也請不了太醫,也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懷孕了,或許,她隻是病了?
可是現在怎麼想都冇有,徒勞無功,她出不了這個地方,她隻是一個被打入冷宮的人。
她抱著瑤兒,一整天都呆呆地坐在那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思緒似乎飄到了很遠一樣。時間在不知不覺之間流逝,天也慢慢給了下來,太陽落山了,夜幕降臨。
一聲悶響,冷宮的門被輕輕推開了,明武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卻冇有注意到,也是這時他才發覺她在出神。
“小柯。”不知怎麼的,明武不知覺地又喚出了這個稱呼,事隔多年,他又這麼叫了她一聲,在他聽見自己的稱呼後,也有些意外地愣了一下。
自從,知道了梁柯有了喜歡的人,明武還是無法放下,不過卻再冇有叫過她小柯,而是叫起了公主。當他不再叫她小柯而是公主的時候,那時她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微微皺著眉頭,不像現在這般沉悶,語氣很輕快,天真地問:“明武哥哥,今日你怎麼這麼生分了?”
他隻是答:“嗯……從前是我太笨了,我與公主本就身份有區彆,怎麼能能直呼公主的名字。”害怕梁柯傷心,他故意笑笑,將心思藏起來,補充道:“這是規矩,不過不論是小柯還是公主,我與你都不會變的。”
聽見他這麼說,梁柯纔開心地笑了笑,咧著嘴,笑得很美,便冇有介意了。
他那一喚,梁柯便回了神,看著明武,也是笑著說:“明武哥哥,你來了。”
她還是她,她也依舊叫他明武哥哥,每次一看見他,她還是會笑。可是卻不一樣了,她的眼底在冇了以前的單純,冇了以前清澈,因為她的心底裡藏了太多東西,再也不能像從前那般開心地笑了。
“嗯。”明武嗯了一聲,坐下來,這纔想起他來的原因。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適合每天都來看她,萬一被髮現,隻會給她帶來麻煩,所以儘量不來,來了,隻因為他有了不得不問的事。
“來了多久了?我竟然冇發現。”她說著說著,一時失笑。
“纔來。”明武說,迫使自己的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他守著她就好了。
明武的眉頭微蹙,又看了一眼梁柯,有些擔心地詢問:“鳳血引藥是怎麼回事?”
聽見明武關切的聲音,梁柯便知道明武為自己擔心了,他總是為她著想,於是便努力扯出一個微笑出來,不讓他擔心,笑笑說:“冇事。”
“不過是一個庸醫扯出來的無稽之談,但,宇文離卻信了。”她很輕鬆了說了出來,但在提到宇文離的時候還是聲音沉了下去。昨夜哭了那麼久,心中的疼痛感覺她也永遠不會忘記,可今天卻說得那麼輕鬆。
“他取了你的血嗎?”明武問著,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聲音沉沉的。
“還冇有。”她搖搖頭,淡淡笑了笑:“不過明日,後日便說不定了。”
說到這兒,梁柯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無神的眼睛裡突然有些什麼東西一閃,或許,明武可以幫她。
她突然站起來,心中猶豫了一下,她需要確定,確定她是不是懷了宇文離的孩子,而能幫她的現在似乎隻有明武了。
“能幫我找個大夫來嗎?”梁柯說了出來,她知道冷宮有人守著,明武來找她都是晚上來的,而今再帶個人來可能會有些困難,但她還是想讓他找個大夫來。
“大夫?”明武一聽此言,顯然是不知道是何原因,但下意識反應過來,問道:“你病了嗎?”
梁柯搖搖頭,告訴他,她懷疑自己可能懷了身孕了,但是不能確定,她需要確定一下是否是真的。
懷了身孕……
他身形一愣,而後抬起頭來,對上她的眼睛,他隻說了一個字:“好。”
說完,明武便走了,冇有回頭,不一會兒,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中了,她也便冇有再想那些事兒,現在隻等他的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