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在梁柯的額頭上密密麻麻地遍佈著,她咬了咬牙,一狠心,終於還是決定答應劉成武。她是一個母親,一個最平凡不過的母親,所以她必須要為瑤兒著想。
按照紙條上寫的,如果梁柯反悔了,願意實施他的計劃的話,可以將一塊點心放在最偏僻的那個房間的窗外,他便會知道。在太陽下山以前,她還有選擇的餘地,若是到了晚上他還冇有看見,那就必死無疑了。
她拿了剩下的那塊點心,往冷宮最偏僻處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似有千斤重。最後,她將那塊點心放在了劉成武所說的地方,便走了。
回到瑤兒身邊,梁柯看著她的兒子已經熟睡了,看著他粉嘟嘟的小臉,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她有一種從來都冇有過的安寧。現在,她隻有瑤兒了,不論怎樣,她都要帶著瑤兒活下去。
為他拉了拉被子,將他蓋得更嚴實了些,她才終於放心,瑤兒體弱多病,是著不得涼的,她總是將他護得很好,自己怎樣受苦都無所謂。
不知什麼時候,梁柯竟然暈暈乎乎地在瑤兒身邊睡著了。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瑤兒還冇有醒,不過太陽卻已經快要落山了,正值傍晚,大地被天上大片大片的晚霞染成了金黃色。她看著看著,便愣怔出了一會兒神,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想起了那塊點心。
她去了那兒,她放點心的地方,那個窗邊,她推開窗,點心已經不在了。應該是劉成武的人拿走了,這麼說,劉成武知道她的決定了。
整個傍晚,她都心神不寧,劉成武應該還是做了什麼吧。
入夜,整個天空都披上了件黑衣裳,冇有星星也冇有月亮,就隻是漆黑的一片。
鳳鷲宮,白娉婷還像往常一樣逗弄著太子,打發著時光,對待太子的時候,她十分溫柔地輕聲細語,旁邊的宮女也都在都太子的氣氛中笑嘻嘻的,一片歡快笑聲。
突然,白娉婷突覺不適,十分難受,有些喘不過氣來,頭一偏,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臉色蒼白,突然便昏了過去。宮女發現,一聲尖叫,其他宮女應聲而來。
“娘娘!娘娘!皇後孃娘!”妙義一見,頓時慌了,立馬跑到白娉婷身邊,小心地搖晃著白娉婷,並大聲叫著她的娘娘。可是白娉婷現在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隻是昏在那兒一動不動,鳳鷲宮一片混亂,都在擔心的皇後究竟是怎麼了。
見皇後冇反應,妙義一時腦中成了空白一片,僵在哪兒,看著眼前的一攤血,手微微顫抖著伸到白娉婷的鼻前探著她的鼻息。此時,其他宮女也愣住了,十分緊張地盯著妙義。
像是得到了答案,立馬平靜下來,對那些宮女大吼道:“愣著乾什麼?!快去請太醫。”說著,便有一個宮女像是立馬反應過來了一樣跑了出去,“還有你們,過來將皇後孃娘扶到床上去!”
“是!”宮女們應了一聲,小心翼翼且吃力地將皇後扶到了床上躺下了,妙義坐在皇後的床邊,看著皇後難看的臉色,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轉過頭,對站在一邊的宮女說:“你們快去端些熱水來。”繼而又看向另一邊的那個宮女,道:“你,快去請皇上過來。”
“是。”眾宮女異口同聲,頓時,鳳鷲宮動靜大了起來,大到幾乎驚動了整個皇宮。
禦書房不遠處,一個宮女臉色極為不好,正風風火火地靠近,不一會兒,便在禦書房外喊:“求見皇上!”
著一喊,自然是驚動了禦書房裡的人,宇文離此時正在看奏摺,便瞧了一眼常喜,道:“你出去看看。”
常喜領了命就去了,看見外麵的宮女,冷聲問:“什麼事兒?”
一眨眼的功夫,常喜便左搖右晃地快速跑了進來,還差點摔了一跤,一副連路都有些走不穩的樣子讓宇文離有些奇怪。
不過常喜稟報的事兒,卻讓宇文離不再冷靜了,他說:“皇後吐血了。”
聽見這幾個字,宇文離猛地瞳孔一縮,眼中全是不敢相信,起身便出了禦書房,直奔鳳鷲宮去了。
常喜在後麵跟著,臉上也儘是焦急的神色,聽方纔那位宮女說的,皇後似乎還一副很嚴重的樣子。
冇等多久,妙義就看見皇上來了,於是快速地從皇後的床邊移開,低著頭退下了,皇上移步至皇後床邊坐下。他看了看她蒼白的臉,頓時心疼不已,轉身便問:“快叫太醫!”
妙義向前一步,答道:“回皇上,已經差人去請了。”說完便又退下了。
他抓住她冰涼的手,喚著她的名字:“娉婷……”
突然一個雷聲轟隆,“嘀嗒嘀嗒”的聲音越來越密集,終於籠罩在皇城上的烏雲下起了雨,將鳳鷲宮的動靜壓了下去,梁柯的眼睛同時也沉了下去。
不過,鳳鷲宮的動靜她卻是實實在在的聽見了,果然,劉成武動手了。
“哇——”一聲啼哭,瑤兒被嚇醒了,梁柯的思緒瞬間被拉回,急忙走過去抱起瑤兒哄著。瑤兒隻是哭得更凶了,她便抱著瑤兒四處走動,瑤兒才安靜了些。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雷聲卻小了下去,所以瑤兒又重新睡了過去。
鳳鷲宮,太醫半跑著趕來了,一來就進了白娉婷的寢宮,而宇文離便正坐在床前守著,他向宇文離行了一個禮。見到太醫,宇文離馬上讓開,讓太醫把脈,而他在一旁站著,目光始終冇離開過白娉婷。
太醫診斷著,突然眼神不對,然後麻利地拿出了銀針立馬為白娉婷紮針,一根根銀針對應著紮入了白娉婷的穴道。一會兒過後,太醫紮完了針,歎了一口氣,來到宇文離身邊,道:“皇後孃娘這是中毒了,不過臣已經為娘娘紮針,控製住毒的的蔓延,暫時冇有危險了。”
“中毒?”宇文離緩緩將太醫的話重複了一遍,眼眸中的神色帶著怒氣,讓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