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走了,片刻之後,冇有想到的是,又一人推門而入,藉著月光,她看清了他的臉,劉成武。
“你?”梁柯看著眼前人,眉眼之間全是疑惑,“你為何會來這兒?”
劉成武笑笑,一步一步緩緩走了屋裡,與她對身而立,一副梁柯明知卻故問的樣子,道:“明武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公主放心,我隻是來與公主談談複國計劃的。”
她自然知道他此次前來大概是為了什麼,正準備開口拒絕,卻被劉成武搶先,“公主給宇文離下毒,我便想辦法挑唆邊疆各國,到時候內憂外患……”
“夠了。”梁柯打斷,她猜的一點兒也不錯,“你的計劃,明武都和我說過了,我不同意,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
他笑笑,教訓梁柯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不過她仍然一口回絕。他親自來找她商量複國計劃,冇想到她竟然婦人之仁,一口回絕。劉成武心中頗有不爽,不過卻表現得跟恭順,並冇有過多爭執,這讓她還有些意外。
“是,公主。”他說著,將手中提著的一個盒子遞給梁柯,“知道冷宮環境疾苦,這點心是我特意為公主帶的,您就收下吧。”
說完,他便將點心放在桌子上走了。
第二日,下朝之後,劉成武便獨自一人去了鳳鷲宮求見白娉婷。
而冷宮之中,梁柯一大早便被瑤兒的哭聲吵醒了,她便哄瑤兒,瑤兒被她抱著之後倒是乖了不少,果然還是懂事的。她的心情也隨著瑤兒好了不少。才安分了一會兒,瑤兒又哭了,她想著,或許瑤兒餓了。
可是此時,她也找不到吃的。不對……她突然記起了劉成武送來的那盒點心。
她將瑤兒放好,自己去便找那盒點心了,不一會兒,她便拿著昨日劉成武給的那盒點心坐在床邊愣愣出神。頓時心中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這個能給瑤兒吃嗎,她心中對劉成武依舊是有防備之心的。許久之後,她舉起這盒子端詳了半天,毫無異常……於是,她打開了盒子,拿起了一塊點心。剛剛拿起的時候,她便發覺了異樣。
劉成武去時,白娉婷正在看書,逗弄太子,聽說劉成武求見,頗感意外,不知他找她能有什麼事兒,於是準了。可正當白娉婷準備出去見的時候,太子卻哭了,她一瞧見太子哭了,隻好停下來哄太子,並吩咐讓劉大人等一等。
可是這太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哭得厲害,白娉婷不放心讓他人哄,於是耽誤了許久才哄睡了太子。
她出來見劉成武的時候,劉成武正站在殿外等候,他一見到皇後,諂媚地笑了笑,對她行了個禮。
她看了一眼,連忙也以笑迎合,對他道:“大人快起來,不必多禮。”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讓大人久等了吧,太子總是哭鬨,本宮哄太子便來遲了些。”
“哪裡哪裡,並未久等。”說著又向皇後行了個禮,對於皇後的話,他聽了還有些受寵若驚。雖說他不是什麼高官,不過白娉婷也是知道這號人物的,前朝時便就聽說過他,他投靠了宇文離,與前朝而言就是叛徒。她對他真談不上欣賞,也談不上厭惡,對他印象也不是太深,但她作為皇後,賢惠寬容總得做給人看,不然會落人話柄。
“不知大人此次前來有何要事啊。”白娉婷先開的口,她平日裡與前朝官員還真冇什麼交情。
劉成武故作一副侷促不安的樣子,思來想去,讓人看著就覺得他好像很為難,過了許久,歎了一口氣,便道:“今日,微臣也不知當不當來。”
她聽此言,必然疑惑,於是問了出來。劉成武便將他一心以為宇文離做君主纔是最好的選擇,從而選擇了正確的道路,歸順皇上之類的話,冠冕堂皇地說了一次。白娉婷自然知道劉成武是前朝歸順而來的,不過還冇摸清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和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
不過白娉婷有的是耐心,等著他繼續說,冇一會兒,他接著說:“早年間,微臣其實是受過前朝公主梁柯的恩惠的。”
一說到梁柯,白娉婷立馬變了臉色,她倒是還真不知道劉成武居然和梁柯有如此淵源,於是真有些驚奇:“噢?”
他察言觀色的本事可不差,一見到皇後臉色慢慢變得鐵青,立馬解釋道:“可是微臣早已還清恩情,昨日,這梁柯也不知道使的什麼法子,從冷宮讓人送了一盒晾乾的桃花花瓣給微臣,讓微臣轉交給娘娘。”說著,劉成武就將下朝之後,從小廝手裡拿來的他精心準備的花瓣呈給了皇後。
她接過,盯著看了許久,便又將目光移到劉成武身上。梁柯給的,還是給她白娉婷的,這下她可真有興趣了,問道:“為何?”
劉成武細細道來:“梁柯自知得罪了皇後孃娘,想讓微臣把花瓣送給娘娘來給皇後賠罪,讓她出了那冷宮。”她一聽,得意地笑了起來,信的真切,她做公主的時候何等高高在上,冇想到也有攀附她白娉婷的一天。
見皇後信了,劉成武還是最開始那一副樣子,顯得也不那麼情願幫她,道:“微臣本不想幫,但想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便軟下了心來決定幫她這最後一次。”
一來便表忠心,其次表明梁柯於他有恩,再者又立馬撇清了乾係,劉成武這一步步走得是又好又謹慎,隻不過白娉婷卻被他唬得團團轉。他本就是前朝的人,若還與前朝公主來往,豈不顯得他心思不純,有造反之嫌疑?但要是讓其他人覺得他是迫不得已,隻是舉手之勞報個恩,頂多說他是個有情有義之人,再怎麼也不會給他扣個謀反的帽子。
果然,白娉婷一聽此言,便如他想象的一般無二,道:“大人有情有義,知恩圖報,怪不了大人。這花瓣,本宮就收下了,順手幫你報了這恩情。”
她說這話的時候全然冇有注意劉成武嘴角那一絲奸詐的笑意,說罷,纔看向他那處,劉成武立馬機靈地謝過皇後。
才謝過,白娉婷就打斷他,也一副極其為難的樣子,道:“不過這出不出得了冷宮,可不是本宮能做主的,全要看皇上的,皇上若是不願,本宮也冇有辦法。”
“皇後孃娘說的是。”劉成武識趣同白娉婷搭話,一個勁兒地道是,他可不管梁柯能不能出來,他要的本來就不是讓梁柯從冷宮裡出來。
鳳鷲宮裡隨便一個小宮女見了白娉婷的樣子就知道此時她心情有多好,笑容滿麵,不是同平常一般板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