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們心裡有數。單子我現在簽,”
馬上,簽好的確認單遞到了於衝手裡,厲衍看了一眼,“那行,小方總,那我們就撤了。”
回到車裡,厲衍疲憊地靠在車坐上假寐。
駕駛座上的於衝開著車,“九爺,我們真就這麼走了?不會出事吧?”
“該說的都說了,讓兄弟們早點下班休息吧。”
因為過度疲憊厲衍此時的聲音啞極了,透著些讓人不敢招惹的戾。
“九爺,接下來是去哪,是去天樓還是回藍園?”
“先送小蘭回去吧。”
“好的。”
-
天樓頂樓。
厲衍從滿是熱氣的浴室出來,身上披了件灰藍色的睡袍。
腰間的細帶鬆鬆一係,胸前的肌肉露出了大片,還冒著一些冬日裡水汽。
淩厲的五官總算在熱水浴後變得柔和了幾分,一杯助眠的紅酒捏在骨節分明的長指,微微搖晃。
男人站在窗前,看著一夜未停的飄雪,思緒被拉回了從前。
門突然被敲響。
“進。”
於衝開門進來,有些慌,“九爺,方家來人了。”
“做什麼。”
“說是,小野人跑了。”
“哦?”厲衍嘴角露出了並不意外的笑,“然後呢?”
“方家想請天樓出麵抓人。”
“哼,憑什麼?”
“方家說是,可以出重金。”
“多少?”厲衍看著窗外的飄雪,嘴角的弧度透著強烈的玩味。
“1個億。”
厲衍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轉身進了裡麵的房間。
“九爺?那咱們是回絕了嘛?”
“不然呢?連個入場券都砸了1個億,現在1個億就想讓我厲衍大半夜在暴雪天帶著幾十號人去抓人?”
“可是,九爺,他給的也不低了。”
厲衍笑噱道,“光是抓個人來說,1個億確實不低,但是一想到他花了100多個億纔買到的人,現在1個億就想讓我厲衍出手,想想,怎麼都不大合適。”
-
暴雪中,白色的小身影拖著身上幾十斤的鐵鏈,慢悠悠地走著。
她冇有鞋,光著腳丫子踩在白色的雪地裡,積雪冇過了小腿,膝蓋以下凍得通紅。
烏黑的長髮落在肩上,有些淩亂,在雪中卻是一種彆樣的淒美。
從方傢俬人花園殺出來之後,她覺得反正無處可躲,索性就大搖大擺地在馬路上走。
鏈條對她這個身板子來說,實在是太重了,被勒緊的腳腕手腕早已成了血肉模糊的暗紅。
很痛吧!
小丫頭冇有露出半點不適的神情,這些痛算得了什麼?更痛的她都承受過。
她隻是在街上靜靜地走著,把眼前的每一幕儘收眼底。
畢竟,離開這個城市5年了。
看到那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書店,心裡突然一陣酸澀,爸爸,阿苑回來了。
冇有哭哭唧唧,這些年她早就明白,哭是這世間最冇有用的行為。
肚子很餓。
要補充點食物才行。
淩晨三點的街道上,暴雪把人都困在了家中,所以此時的商業街空無一人。
“嘩啦”
路邊的自動版賣機被砸開,散落出來幾包膨化食物。
捆著鐵鏈的小手撿起了一包薯片,輕輕撕開,喂進了嘴裡。
好吃。
這鹹鹹的味道,帶著油炸的刺激,就像是人間美味一般,充斥著小丫頭的口腔。
她凍壞的小腳指隨著短暫的愉悅,微微揚起,全身心享受著此時味蕾的衝擊。
吃了大半包薯片,有點渴。
“嘩啦”
旁邊的飲料售賣機也被砸碎,拿了瓶可樂,咕嚕咕嚕一口氣全喝完了。
“嗝…..”
吃飽喝足了,才感覺到好像有點冷哦。
看了看邊上的服裝店,又搬起了腳邊的那塊磚頭,砸向店麵的玻璃。
“哐當,嘩啦。”店鋪的玻璃被砸碎。
小腳剛要邁進店裡,“滴滴滴滴”緊急的警報聲響起。
“誰啊!還敢來偷東西!”
阿苑被裡麵傳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掂著身上幾十斤的鏈條嗖地跑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可算是跑累了。
呲溜,鑽進了無人看守的公共廁所,進了小隔間,門一鎖,靠在了牆上。
她看了看身上的傷,自虐般地捏了捏。
眉頭皺起,好痛。
但是身無分文,又無親無故。
隻能在這湊合一晚上了。
她雙腿曲起,把小腦袋搭在膝蓋上,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著,好像漫無目的,又好像在醞釀著一個很大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