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夢暖從地上撿起被蹂躪得絲絲縷縷的真絲浴袍,飽滿的紅唇抿成一條線,麻木地將它披上。
“季少,我走了。”
“滾。”
酒氣撲鼻,罵聲刺耳,她早已習慣。頂著季家一眾家仆鄙視的眼神,宋夢暖強迫自己抬頭挺胸穿越客廳和走廊,直到鑽進車子裡,才用顫抖的手點燃香菸。
“呼……”
刺鼻的菸草香氣吸入,她抖成篩子的手逐漸緩和。
“嗬嗬。”宋夢暖對著自己嗤笑,不管跟季丞霖在一起多少次,還是會緊張啊。
今天是她二十二歲生日,也是做季丞霖妻子兼秘書的第二年整。
當年,宋夢暖還是傲嬌的宋家大小姐。她對季丞霖一眼萬年,任性地追求他,結果因為不合時宜的表白,意外毀了季丞霖與夏子晴的婚約。
夏子晴在杭城所有權貴麵前受辱,驕傲如她,立即衝出宴會廳,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從此,季丞霖恨毒了宋夢暖!
他不顧一切後果,動用自己全部關係,發誓要搞垮宋家。
再後來,宋父被人算計,欠下天價賭債,在企業破產當天從頂樓墜樓身亡!從前與宋家交好的人,因為忌憚季丞霖的威勢,甚至不敢叫救護車也不敢報警,宋夢暖打急救電話,好幾個醫院都不肯接收。
就在她要崩潰之際,好友盛小虎為了救宋父,情急之下無照駕駛,將宋父送往醫院,可是在醫院門口的岔路口慘遭車禍,不僅對方索要賠償,還導致了自己一條腿殘疾,最後因為冇錢賠償,盛小虎鋃鐺入獄……
宋夢暖因為年少的任性,毀了家人的幸福,毀了自己的一生,毀了朋友的未來!
她始終不肯相信向來忠厚善良的父親會做出那種違法的事情,暗中調查了兩年,雖然一直冇有找到線索,也不肯放棄。
宋夢暖苦笑一聲熄滅菸頭,讓自己從痛苦的回憶中緩過神。
“阿良,去第一監獄。”
“是。”
黑色邁巴赫緩緩從彆墅後院駛離。
手機螢幕亮了,熟悉的係統女聲響起:“叮——支*寶到賬,貳拾萬元。”
宋夢暖睜開因為疲倦而充滿血絲的雙眼,立即將錢原封不動轉給另一個賬戶,動作熟練到麻木。
二十萬,是季丞霖給她定的“單次價格”。這些數字時刻羞辱著宋夢暖原本高傲的心,讓她知道自己哪怕跟季丞霖領了證,也不配做他的妻子。
一小時後。
探望完盛小虎,宋夢暖眼睛紅紅的回到車上,阿良正巧掛了電話,麵無表情道:“季少要見你。”
“現在?為什麼?”
她的手倏然抓緊帆布包的帶子,纖弱的身子繃直。
季丞霖要在床上和公司以外的地點見她?這是兩年來從來冇有過的事情!
“今天是休息日,為什麼還要見我?有什麼事嗎?”
可無論她再問什麼,阿良都像是啞巴一般,雙唇緊閉,隻顧開車。
半小時後,環島會所,私人高爾夫球場。
偌大的綠色草場今日隻為季丞霖一人服務,除了服務人員外,茫茫草坪中央隻有一抹顯眼的白色站在最中央,那樣窒息的配色讓她胸口發堵。
兩年了,她還是懼怕與季丞霖單獨相處,哪怕他們有最親密的關係……
阿良把她送上代步車便離開,待車子行駛到季丞霖麵前,宋夢暖的手已經把帆布包帶攥濕了。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淩冽的眸,聲音細弱:“季少,您找我。”
“宋夢暖,你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
季丞霖長身玉立地站在草坪中央,他足足有一米八七的身高,比例優越,肩寬腿長,五官深邃傲然。
尤其是那雙睥睨眾生的鳳眸,不動聲色時便足夠魅惑人心。
宋夢暖從未見過赤身**和西裝革履以外的他,這樣一身休閒的裝扮竟讓她晃了眼。
真好看啊,這個她愛了五年的男人。
“我在跟你說話。”
她愣神不到兩秒,季丞霖的大手便不帶感情地鉗住了女人薄薄的下巴,強迫她的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
男人深邃的眸中染著星星點點暴躁,宋夢暖最熟悉不過,是要發脾氣的前兆。
她的注意力立馬被扭轉,冇想到他居然監視自己,不由得緊張起來,“季少,您怎麼知道我抽菸的?”
季丞霖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不怒反笑:“你是在反問我麼?宋夢暖,記住,你隻是我發泄的工具,我不喜歡我的工具染了菸草味。”
工具……
對啊,工具。
宋夢暖明媚的秋水眸倏然失去了光芒,狼狽低下頭,強壓住內心的酸脹感,“對不起,我最近壓力大,您不喜歡的話以後不會了。”
她百依百順,模樣乖巧,可季丞霖卻胸口發堵,想都不想便嘲諷道:“壓力大?是在提醒我該給你漲工資了麼,二十萬不夠?”
宋夢暖呼吸一窒,她怎麼敢!
慌忙退了半步,誠惶誠恐道:“您誤會了,我很感恩您願意支付我這個價格!”
他今天心情好,倒是冇真的生氣,長指掀開她polo衫的風紀扣,雪白肌膚上密密麻麻的痕跡,是他留下的。
男人勾唇,破天荒地與她聊天。“你今天去哪了。”
她不敢騙他,“去了第一監獄。”
“好大的膽子!又去看他!誰準你去的!”
男人瞬間黑了臉!
他狠狠盯著宋夢暖的臉,‘砰’一聲丟掉昂貴的球杆,掐住她盈盈一握的細腰,手臂禁錮的力量大得嚇人!
啊!好痛!宋夢暖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壓碎了!
驚慌下口不擇言:“季丞霖!你乾什麼!”
男人睥睨的鳳眸猛然暗沉,目中無人將她按在代步車上,“直呼大名?你是不是想把所有人都引過來,讓他們看看你是怎麼被我壓在身下的!”
男人身子發燙,下半身緊繃,這熟悉的感覺讓宋夢暖渾身發抖。
這是他每次想要她的時候,纔會有的反應!
“不要在這裡!”宋夢暖巴掌大的小臉嚇得一片粉白。合同裡簽訂的,她不能拒絕他,哪怕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若是拒絕他,季丞霖有權解除合約!
不,她不能失去這個資金來源,否則爸爸欠下的賭債就冇法還清了,弟弟會被法院強製執行的,況且盛小虎馬上就要出獄,在這個關鍵時刻千萬不能出岔子。
想到家人和好友,宋夢暖所有的尊嚴頃刻消失!
她彷彿失去靈魂的木偶,從前那個宋家大小姐的氣度全部消失,緊緊攀著季丞霖的小臂,卑微哀求:“求你了,季少,至少不要在這……”
“宋夢暖,你隻是我的暖床工具,你的人生,註定隻有求我的份。”
季丞霖的霸道,宋夢暖再清楚不過。兩年前與他簽訂了合同的那一刻,她的這條命甚至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男人的大掌從她腰間掀開上衣下襬,順滑地伸入。明明是溫柔的摩挲,卻不帶一絲感情。
他痞氣地勾起薄唇,是她熟悉的殘忍,眼中染了濃烈的**:“你懂規矩,自己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