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默默將眼淚擦到傅寒池的衣服上,吸了吸鼻子。
“傅寒池。”
聽到沈鳶叫他,傅寒池嗯了一聲。
“我在。”
“高考加油。”
傅寒池眸子暗了暗,有些失望地扯了扯嘴角,低聲回道
“你也是。”
還以為小結巴要說出一些肉麻話,冇想到是高考加油。
他會的。
和小結巴一起上清北,畢業就結婚,然後生一個小孩。
小結巴怕疼也可以不生,反正他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
隻要想到這些,傅寒池就覺得原本枯燥無味的生活,突然有了目標和動力。
就像一片荒蕪與混沌的黑暗,不見五指,突然透進一絲亮光。
從那以後,他的生活,遍佈陽光。
*
又抱了一會,沈鳶輕輕推開他,唇齒間吐出兩個字
“伸手。”
傅寒池乖乖伸出手。
沈鳶挽起睡衣袖子,纖細瑩白的手腕上,是一條紅色絲線纏繞成的手串,上麵掛著一個丹紅色的珠子,在月亮與路燈的照耀下,泛著一圈漂亮的光色。
沈鳶取下手串,小心翼翼地套進傅寒池的手腕,調試好大小,綁緊紅繩。
動作細緻認真,就像怕打碎價值連城的珍寶一般。
傅寒池的手腕很漂亮,丹紅手串襯得膚色更加冷白,泛著幾道青筋,極具力量感。
對她來說,就是珍寶。
“我小時候身體很不好,三歲那年,無意間吃了雞蛋,全身發熱進了急救室,高燒不退,醫生給我爸下發了病危通知書,我爸急哭了。”
“不過好在半個月後我退燒了,出院後,我爸爸去我們那最有名的寺廟求來了這條手串,珠子開過光,很靈的。從那以後,我基本冇怎麼生過病。”
傅寒池靜靜聽著沈鳶講述這條手串的來曆。
顯然,這條手串對她很重要,陪伴了她整整十五年。
小結巴居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了他.....
傅寒池說不清心裡什麼感覺,隻覺得被什麼東西漲得很滿,酸酸的,甜甜的,緊緊交織在一起。
他不能要。
冇有了手串,小結巴生病了怎麼辦?
傅寒池伸出手,就要去摘腕間的那一抹紅。
沈鳶開口阻止了他。
“你彆摘啊。十幾年了,這顆珠子的佛性已經被我吸收得差不多了,摘下之後對我不會有影響的,我把它送給你,隻是想...”
沈鳶欲言又止,傅寒池忍不住追問道
“想什麼?”
“把我爸爸的愛,分你一半。”
原主是孤兒,在現實生活中的沈鳶又何嘗不是呢?
父母給她留下的唯一念想,也就是這條手串了。
可是最起碼,她真真切切被愛過,被父母捧在手心過。
可傅寒池,什麼也冇有。
親情淡薄,大部分朋友都是帶著目的接近他。
他冇感受過愛,卻努力在學,學著怎樣去愛她。
所以沈鳶要將這條手串送給他。
就算之後的每個世界,他的容貌有變,性格有變,她也能憑藉這條手串認出他。
傅寒池冇感受過父愛,聽到沈鳶的這句話,心裡像打翻了蜜罐子一樣疼,又像是針紮一般密密麻麻地疼,突然感覺腕間的一抹紅又燙又重,沉甸甸的。
“ 謝謝你,小結巴。”
沈鳶踮起腳,揉了揉傅寒池毛茸茸的大腦袋,髮絲很軟,戳著她的掌心,酥酥麻麻。
“好啦,快回去吧,很晚了。”
“晚安,明天見。”
“明天見。”
高考從不遲到,準時來臨。
榕樹上的蟬鳴,一聲又一聲,將緊張的氣氛,推向**。
學校內,拉起了一條又一條橫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