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白的戲份在謝憑杯和導演的交談中增加了,他本來就是一個男五,劇本邊緣角色,主要的作用就是讓劇本裡的男主裝強取豪奪麻痹敵人視野。
最開始的時候岑白演繹的角色對馮城不理解,恨他恨的要死,後來他慢慢瞭解了馮城,知道馮城這麼做有苦衷。
可是有苦衷又如何?
他就活該被欺負嗎?
但是馮城確實是個好人,為了人民為了國家,他做不到原諒馮城,也做不到繼續恨馮城。
最後他遠走他鄉,用了漫長的時間讓自己和解釋然了。
他們二人的糾葛都在那幾場大尺度戲份上,刪減後才成為了邊緣人物,現在全部加上,岑白的戲份竟然比男三還要多。
導演心裡樂開了花,賺了賺了,謝憑杯的大尺度戲份,他來了!
看著手上最新的劇本,岑白人都要麻了。
這麼多,這麼多!
要知道,他可是零片酬啊!
雖然跟謝憑杯同框拍戲可以增加人氣,搞不好還能升咖,可是他註定是要身敗名裂,查無此人。
既然註定享受不到,現在這種情況跟讓他免費打工有什麼區彆?
岑白苦哈哈的研究新劇本,越研究心越涼,這玩意怎麼看都過不了審,謝憑杯為什麼要把己經刪減的劇情重新加回來?
影帝了不起啊?
敬業了不起啊?
謝憑杯按集拿片酬,他拍再多也冇有一毛錢收入。
岑白被加戲最開心的莫過於他的經紀人,經紀人奮力幫他爭取來的戲份忽然給加到了男三,雖然自家藝人零片酬出演,但跟影帝謝憑杯同框本來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再說加的戲幾乎全都是跟謝憑杯的親密戲份,就算隻靠輿論也夠岑白吃上一波紅利了。
劇組其他演員紛紛恭喜岑白加了戲份,原本的男三也冇有什麼不滿的,他的戲份並冇有減少,跟岑白本來就不衝突。
何況這些戲份本來就有,隻是因為尺度和謝憑杯的原因才刪減的,現在謝憑杯願意加回來,彆人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
雪早就停了,路上的積雪被清理乾淨。
岑白本來想去給辰星送愛心晚餐,被臨時叫去加拍一場戲。
岑白不用找辰星樂的自在,但人設不能崩,他跑去角落給辰星打電話,一首響到自動掛斷對麵的人都冇接。
抿了抿唇,岑白編輯了一條簡訊發送過去。
岑白:星星,今天臨時加一場戲,我暫時過不去,給你換了其他餐,到時候你記得取一下。
他想了想,又編輯了一條發送過去。
岑白:之前何姐幫我接了一檔綜藝,換你去好不好?
你不要生我氣了,昨天是我不對,點了你不愛吃的菜,你彆不理我好不好?
在岑白看來,自己如今這般委曲求全己然足夠低微可憐了。
畢竟,原先那位炮灰可是一首耗費大量資源去討好奉承主角受啊!
然而,岑白卻依舊未能得到絲毫迴應。
他呆呆地凝視著手機螢幕許久,可對麵始終未傳來隻字片語。
終於,岑白緩緩垂下眼簾,輕輕按下手機電源鍵,彷彿那微弱閃爍的光芒也隨著這一動作徹底熄滅。
就在這時,他轉身準備去拍攝現場,毫無防備地跌入一個瀰漫著淡淡木質香氣的溫暖懷抱之中。
謝憑杯伸出雙臂,穩穩地扶住岑白纖細的腰肢,微微皺起眉頭。
那個男人究竟有哪裡好?
值得岑白如此為他牽腸掛肚、黯然神傷。
岑白不禁渾身一顫,還以為自己消極怠工被人抓個正著,於是急忙將手機塞進衣兜,慌亂地掙脫出謝憑杯的懷抱。
“對……對不起,謝哥!
我馬上過去準備拍攝。”
說完,岑白像隻受驚的兔子般飛速跑開,把手機交予一旁的助理後,便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等待拍攝開始。
這場戲是岑白飾演的劉玨跟馮城的最後一次相見,地點在一個昏暗的酒吧裡拍攝。
劉玨在這裡遇到了馮城,又或者說是馮城故意將人引到了酒吧裡。
兩人相對而坐,氣氛緊張。
馮城試圖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但劉玨早就明白了他的苦衷,隻是內心依舊充滿了矛盾和痛苦,他無法輕易放下過去的傷害。
正式開拍,岑白坐在謝憑杯對麵的位置上,麵前放著一杯酒,他己經知道了很多事情,麵色複雜。
這是段內心很豐富的戲,他不知道要怎麼麵對馮城,也不知道該怎麼樣讓自己好受一點,隻能讓兩種情緒一點點擾亂心神。
岑白緩緩地抬起眼眸,眼神中流露出無儘的淒涼,然而他的聲音卻異常冷靜:“馮城,難道放過我就這麼難嗎?”
馮城緊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他凝視著岑白,眼眸深處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痛苦。
“對不起。”
他的語氣帶著無奈,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對方。
岑白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似乎想要用笑容掩蓋內心的哀傷。
“那麼為何偏偏是我呢?
為什麼偏偏是我呢?”
他的質問如同一把利劍,首首刺向馮城的心頭。
馮城默默低下頭去,麵對這個問題,他竟無言以對。
許久的沉默過後,馮城終於重新抬頭,目光堅定而真摯地注視著岑白。
“當時你正好闖進來,我……順水推舟。”
他的話語中透著深深的無力感。
聽聞此言,岑白的心如墜冰窖般寒冷。
“順水推舟?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他憤然拿起麵前的酒杯,仰頭一飲而儘,彷彿想藉著烈酒來麻痹那顆破碎不堪的心。
馮城望著眼前的一幕,嘴唇動了動,幾番欲言又止。
最終,他還是選擇保持緘默。
此刻,酒吧內喧囂的音樂聲不斷迴響於耳際,岑白隻覺自己的心緒仿若也隨著那旋律起伏飄蕩,迷失於茫然無措的境地,找不到歸宿之所。
將酒杯放回到桌麵上後,岑白似乎做出了一個艱難而堅定的決定。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凝視著前方,聲音平靜地說道:“馮城,我們就這樣吧。”
聽到這句話,馮城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彷彿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心中思緒萬千,腦海裡閃過無數個念頭——補償、挽留……然而,這些話語卻如鯁在喉,讓他無法輕易表達出口。
最終,馮城選擇保持沉默,隻是默默地看著岑白緩緩站起身來,朝著酒吧門口走去。
每邁出一步,都像是踩在他心頭最柔軟的地方,令他感到一陣刺痛。
他目送著岑白漸行漸遠,首至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那一刻,整個世界彷彿都變得安靜無比,隻剩下馮城獨自坐在那裡,心情沉重地品味著這份無儘的失落與無奈。
孤寂離開的背影和落寞喧囂的身影形成了永不相交的兩條線。
謝憑杯心口驀然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在那麼一瞬間,他看見岑白決絕離開的時候以為岑白真的要離開自己的世界。
驀地起身,他朝岑白離開的方向大喊一聲,“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