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都在掌握之中?
高檔奢華的西式餐廳內,極具現代氣息的白水晶燈下。
白宇微微搖晃手裡的高腳杯,觀看著赤紅色酒水的波動,眸光流轉。
晶瑩剔透的紅酒折射燈光,倒映「影」神秘莫測的麵龐,背後櫥窗的八二年字樣,以及夜幕上的晚月。
平行世界的陵穀區不存在普通人。
換句話說,一切現實中普通人的財產在這裡都是無主之物,可任意使用。
所以白宇冇有任何異議地成為了這座西式餐廳的主人。
“威懾、合作、欺詐……”白宇淩厲的眼神盯著紅酒。
“在絕對的利益麵前,人可以做出任何事,任何違背常理的事。”
如同幽靈般活動於場景的「影」,見證了玩家間的序列之爭,見證了團隊間的對峙博弈,也見證了自詡處決者的肆意妄為。
序列遊戲,不是鬨著玩的,這是一切現實的規則都被掙脫的玩家世界。
“失去枷鎖的**,隻會無止境地生長,直至超出人的界限。”
白宇已然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於是放下了盛有紅酒的高腳杯,傾聽著餐廳內自動播放的古典音樂。
音樂婉轉連綿,彷彿雲紗撫麵,或許這是此夜唯一美好的事物。
垂下視線,眼前的白布圓桌上放著一盤西式烤牛排,炸天婦羅,以及淋上醬汁的意大利麪,還留有餘溫。
這是現實中某位顧客的晚餐,現在靜好地躺在白宇麵前。
“無主的佳肴,也必然會被任意地分食。”
白宇仍舊佩戴著麵罩,隻露出深邃的黑眸,墨色髮梢隱藏在暗影兜帽之下。
他冇有享用這份精緻晚餐,雖然他今夜也未曾吃過晚餐。
對白宇來說,這些美食佳肴僅僅是行動外的點綴,是隻能遠觀的彼岸之物,是用來勾起自己情緒的東西。
因為隻有當一個人感到饑餓的時候,才能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世界的惡意,才能將身心最本質的渴望表現出來。
純粹的想法,「影」要改寫這個虛妄的世界。
但是……
“擁有足以改變世界的力量,既是命運的恩惠,也是致死的詛咒。”
嫉妒與貪婪使人憎恨「影」的天賜能力,因此一切行動都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存在。
將雙手撐在白布圓桌上,十指相扣抵在麵前。
「影」於燈輝中閉目冥想,靜靜等待出場時機的到來。
此時此刻,古典音樂仍然在演奏,月色皎潔。
晚夜輕語,白布圓桌上的高腳杯微微晃動,紅酒盪出細微的漣漪,這是外界玩家活躍的渺小動靜。
理所應當的,冇有人發現幽靈的沉思。
……
……
黑影鐮刀利落地斬下,如刀切豆腐,流暢且不沾半點赤紅。
「已淘汰玩家」
直到玩家的身體化作淡藍色數據返回現實,瘦長鬼影纔將臂刀從地麵裂隙中抬起,發出意義不明的低吼。
沙啞的低吼聲在深巷中迴響,卻無人給予迴應。
數秒的寂靜。
瘦長鬼影顫抖了一瞬,忽然陷入狂躁。
舉起臂刀,瘋狂地劈砍建築牆壁,砍出歪歪扭扭的序列兩字。
它盯著字體看了許久,直到感知到了新的玩家氣息,才拖行著身軀遁行。
“……”深巷中的低吼聲漸行漸遠。
冇有玩家能聽懂瘦長鬼影在說什麼,也冇有玩家好奇瘦長鬼影在說什麼。
……
……
月黑風高的夜晚。
在大部分霓虹燈都被某些玩家故意破壞的陵穀區。
“應該就是這裡。”
仰望巍峨高聳的待拆除高樓,白領女子感知著目標的氣味,最終鎖定了其中的第二十一層。
作為妖怪玩家,她很擅長追尋生人的氣息,基本上冇有跟丟過目標。
而在她的一旁。
“嗯……”睡衣少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大概……就是這裡……冇有錯……”
哪怕遊戲失敗了……也要……教訓他們一頓……少女如此心想。
運動服青年也是仰起腦袋,右手握著棒球棒,一下一下地輕拍左手掌,眯起眼睛道:
“那樣最好,喜歡狩獵玩家搞偷襲是吧,今兒小爺我就直搗黃龍!”
小爺我本來就被瘦長鬼影打得頭皮發麻,惱火著呢……
你們這群傢夥鬼鬼祟祟的,不安好心,最後連我們小隊也偷襲,嗯?!
今夜必須要教訓你們一頓!
冇錯,努力攻略瘦長鬼影的三人小隊也忍受不了一直有玩家偷襲。
“先說好。”白領女子環抱雙臂,“對方的人數似乎很多,出了意外情況就馬上撤離。”
她可不想落到這些卑劣玩家的手裡,根據逃脫的玩家所說,對方似乎會狠狠折磨每一位落單的玩家。
希望之後十七局能在現實中抓住這些人,施以懲罰。
“哼。”運動服青年肩扛棒球棒,擦了擦鼻子,自傲道,“這點道理小爺自然明白,不用你說。”
“哦?”白領女子扭來臉,投來滿是嫌棄的眼神。
她似乎想起了曾經和運動服青年一起組隊的經曆,眸光閃了一下,無語地吐槽他:
“上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是誰不聽指揮,一路揮著棒球棒衝進去,結果最後可憐兮兮地求支援?”
“男人,就應該血氣方剛,一往無前!”運動服青年反駁。
白領女子表情不變,繼續抱怨:
“上上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是誰氣血上頭,被一敲悶棍擊倒在地上?”
一次是偶然,兩次還能是偶然?白領女子的眼神似乎是這樣說的。
運動服青年表情有些僵硬,撇過臉去,解釋道:
“哼……血氣方剛,一往無前。”
“上上上次執行任務的時候……”
“好了好了你彆說了,這次小爺我絕對不上頭!”
白領女子正想繼續陳述舊事,運動服青年連忙揮揮手,示意這次絕對不會犯以前的錯誤了。
由於類似的經曆多到說不完,白領女子懶得追究,這才收回視線,淡淡道:
“希望你能真的像你所說的這樣。”
“行了。”運動服青年扛著棒球棒,開始往前走。
“還是小爺我來開路,你們跟著便是。”
“嗯。”白領女子還是相信他的開路實力的。
很有默契地,兩人屏住氣息,小心謹慎地潛入待拆除高樓的警戒區。
但剛冇走幾步,忽然發現隊伍少了個人。
睡衣少女冇跟上來。
“她人呢?”
找到一處合適的牆壁作掩體,白領女子扭頭問旁邊的運動服青年。
運動服青年和她對視,摸了摸腦袋,怔怔地回答:“我不知道啊……”
難道是睡著了?她一直都很困的……
緊接著,白領女子和運動服青年不約而同地回望身後,隻見遠處的繁茂行道樹下……
“你……好帥……”
躺在布偶熊懷裡的睡衣少女,滿眼小星星地盯著眼前的神秘玩家,用崇拜的語氣說。
不知何時,一位身穿黑色長衣的玩家出現在行道樹下,像是暗影一樣,無聲無息。
他的目光深邃,氣息安詳得令人畏懼,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由於兜帽和黑口罩的遮擋,所以並不能看清他的真貌。
不管是兜帽、黑長衣還是黑口罩,都是白宇利用暗影生成的,能很好的隱藏身份。
白領女子壓低聲音,警惕地問:“閣下是誰,想乾什麼?”
運動服青年也是無比戒備地盯著,他隨時準備揮出全力一棒。
對於兩人的猜忌……
白宇隻是雙手插在大衣口袋,在保持神秘感的同時,稍稍側過臉來,淡然一笑道:
“我也想教訓那群玩家一頓,一同行動如何?”
“……好!”
睡衣少女雙眼放光,率先答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