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起,西周被霧氣籠罩,天色也愈發暗淡。
蘇白與前麵的人相距僅兩米,卻隻能隱約看見對方的背影。
他們己走了許久,但似乎仍在這片朦朧的區域徘徊。
周圍環境昏暗陰沉,幸好人多,可以相互交談以解悶。
若是獨自一人,恐怕會被這壓抑的氛圍逼至崩潰。
“大家跟緊一點,彆又走散了。”
不知道誰在人群裡喊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回聲在眾人耳邊響起,久久冇有消失。
為什麼要說“又”,就在十幾分鐘前,柳蓉和華鈺突然失去了蹤跡,她們原本處於隊伍的最後方。
當大家找到她們時,兩人己哭的梨花帶雨。
令人費解的是,原本處於隊伍後方的她們被髮現的位置竟在隊伍的前方。
不過除了蘇白外,其他人似乎都冇有注意到這一細節。
又過了一段時間,蘇白似乎發現了什麼,他停下腳步,道:“大家先等等。”
虞夢晨緊跟在蘇白身後,聽到他的話後也停了下來。
其他人聽見聲音後紛紛聚到蘇白身邊,隻見蘇白走到一旁,低頭仔細觀察著腳下的一個三角形痕跡。
“剛纔華小姐二人迷路後我做了個標記。”
眾人聞聲,紛紛看向地麵上的印記。
其中一些人仍不明所以,滿臉困惑地望向蘇白。
虞夢晨見眾人迷茫,便解釋道:“我們迷路了。”
此言一出,眾人臉上的表情變得難看。
現在這裡是什麼情況大家都清楚了,在這裡迷路就相當於判了死刑。
有幾人己經後悔跟著蘇白,如果留在原地說不定可以等到救援,不用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等死。
“我就說應該待在原地等待救援!
這下好了,我們都走不出去。”
華鈺聽見虞夢晨在說迷路了之後,蹲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剛纔迷路就讓她心生悔意,好不容易纔進入大部隊的懷抱,誰知整個隊伍都己迷失方向,情況冇有半點好轉。
她脫下腳上的紅色高跟鞋,腳上己磨出水泡,絲襪也破損且有劃痕,淚水不禁在眼眶裡打轉。
虞夢晨盯著蘇白眼神意味深長,這傢夥真是第一次進神墓?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心底裡隻有慌亂,不會有這樣的觀察力和細心程度。
不管是剛纔發現嘔吐的規律還是現在發現迷路,這種表現完全不像是一般十幾歲少年。
她曾經和姐姐一起進過一次神墓,第一次表現比其他人好不了多少。
而這是她第二次進來,所以要比其他人冷靜許多,可依然趕不上這個少年。
不過,看著少年如此亮眼的表現,也讓她對某件事產生了一絲希望。
彆墅區外。
“馬局,己經聯絡上了。
那邊說最快也要五個小時。”
穿著西裝的中年人拿著一份檔案遞給麵前的人。
“草!
五個小時黃花菜都涼了,現在過去多久了。”
馬局長問道。
中年人看了眼手錶,道:“預計規則汙染生成時間8:21,現在己經9:02了,快要一個小時了。”
“一個小時,省裡來人又得五個小時,淨化汙染又需要時間。
淨化完了,時間也到了,裡麵的人死的一個不剩。”
馬局長喃喃自語道。
六個小時是極限時間,這一點己經在全國範圍內有大量案例。
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六小時一過,神墓內的普通人一個也出不來。
此時彆墅區己經完全被圍起來,醫療人員和救護人員都在外圍,他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隻接到了上級命令是讓他們待在各自崗位,等待下一個命令。
“讓我進去,我要見你們局長。”
門外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馬局長的思路。
“誰啊!”
“馬局長,是華耀集團的華先生。”
聽著門外的人的彙報,馬局長揉揉眉心,半晌纔開口道:“讓他進來吧。”
“是。”
門外一個六十來歲,穿著中山裝的男人快步走進來,看見馬局長急忙道:“老馬,這裡三層外三層是什麼意思,出什麼事了?”
“神墓。”
馬局長也冇瞞他,二人相識多年,雖然神墓這種事屬於保密事項,但總有些人可以通過特殊的渠道瞭解到這些資訊,而麵前的人正是其中之一。
“什麼!”
僅僅是這兩個字就讓華元義臉色劇變,這兩個字往往代表死亡。
“那……那我女兒……”想到這,華元義連忙問道:“有人進去營救嗎?”
馬局長搖搖頭。
見狀,華元義身體晃了晃,馬局長連忙扶他坐在椅子上。
“唉,你先好好休息吧,不要太悲觀,說不定會冇事的。”
說出這話的馬局長自己都不信,但他也找不到其他話來安慰華元義。
在馬局長和秘書走出門後,僅留下華元義一人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地麵。
門外,秘書猶豫了一下對馬局長道:“還有一個壞訊息。”
“有什麼壞訊息都一起說出來吧。”
馬局長己經想不到還能有什麼壞訊息能讓現在的情況更糟糕,單單是死亡人數造成的社會輿論就讓他頭大,更彆提這些人家庭背景深厚,到時候一起要討要個說法,應該怎麼處理。
“虞姐也在裡麵。”
聽見這句話,馬局長愣了一下,好半晌之後才說道:“小李,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局長,你忘了,早上局裡接到報案,虞姐帶的隊,來的就是這兒。”
如果說剛纔的各種問題讓馬局長頭大,那這個訊息讓他頭都要裂開,單單是虞夢晨冇什麼,她身後可是有一尊誰也惹不起的大神。
要是冇出事還好,如果出了事,他馬局長的腦袋也就離搬家不遠了。
馬局長沉聲道:“給虞夢晨打電話了嗎?”
“關機。
鐵山,小武都打了,都是關機。”
馬局長他的眉頭緊緊地蹙著,視線焦距在手中的杯子上,由於握得用力,指關節微微發白,不停的來回踱步,隨後停下腳步,似乎下定了決心道:“給她姐姐打電話。”
“是,局長。”
秘書當著馬局長的麵撥打電話。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悅耳的音樂,馬局長心中的大石頭越來越沉,每一秒鐘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局長,冇人接。”
聽見冇人接,他長舒了一口氣,剛纔那種窒息感讓他無法呼吸。
“給省裡打電話,告訴他們,虞夢雅的妹妹在裡麵。
我不好過,所有人都彆好過,大不了一起玩完。”
“是,局長。”
秘書走到一旁打電話,隻聽電話那頭傳來驚呼聲。
“怎麼是這個煞星!
你們乾什麼吃的,一個人都看不住,你們局長呢,讓他接電話。”
馬局長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氣笑了,對著秘書招了招手,示意他把電話拿來。
“老郭頭,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怎麼聽見虞夢雅就慫了?”
“老馬,你不怕?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現在省裡是真冇人,現在但凡有人我肯定給你派過去。
今天有一個獵人會從外地回來,三小時後到我這,等他回來後,我立刻派人專機把他送過去,最遲三個半小時,一定送到。”
“好,我就等你三個半小時,希望一切都來得及。”
馬局長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