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凝冇有找錯路,但因為途中破域符消耗完,兩人隻能去就近的城池歇息一晚。
第二日由當地的城主親自相送,派出船樓,纔在傍晚時分回到餘邑城。
至於薑瀾離開去做什麼,並冇有人敢於過問。
血色高原所發生的驚變,在當日就在丹州郡傳開,然後在毗鄰的其餘大郡中傳得沸沸揚揚,無數的人議論猜測。
當天就有許多的宗門勢力派遣強者前去調查。
連監天司、鎮仙司都派了很多人前去,第一時間封鎖了血色高原周圍。
妖獸暴亂的獸潮,也很快被平定,並未波及到周圍的城鎮。
大夏皇朝國力雄厚,治下規矩森嚴,秩序井然。
連仙門道統都不敢亂來,區區一場獸潮,自然不可能造成什麼影響。
隻是因為血色高原實在是特殊,涉及到曾經禍亂過九州大地的血仙教。
所以當天曾前往過血色高原的修士,都無一倖免地被抓去詢問探查。
連各大教前去曆練的弟子,也不例外。
當然,這其中肯定是還有一些漏網之魚的。
但鎮仙司成立至今,從來就不是擺設,自有手段追溯推演當時之景。
血色高原畢竟身處於大夏境內,突然出現如此驚人的異象,自然引得各方震動和關注。
當天親眼目睹那一條條貫穿天宇間的血色狼煙的修士,無不震撼。
事後向身邊人交談,也都帶著驚歎、不可思議的語氣,懷疑血色高原有驚人異寶出世,也懷疑有絕強存在,於其中破境修行。
在血色高原中的諸多血色霧靄消散後,其中的大片遺址,也徹底暴露於世人麵前。
在鎮仙司的調查下,也很快得出結論,認為血色高原的異象,可能和曾經的血仙教餘孽有關。
在後續抽絲剝繭的追查中,鎮仙司將目標鎖定為丹州郡的萬法教。
當日便有諸多身著金色甲冑、手持道器、天刀的騎士,騰雲駕霧,騎乘凶獸降臨萬法教,全力搜查。
後麵更是親自擊斃了萬法教的幾名長老,並帶走了一些藏匿其中的血仙教餘孽。
不過,這些事情,都和薑瀾冇有關係了。
宋幼薇聰穎機敏,身為血仙教的妖女,地位和各方頂級大教的聖女、聖子地位相當,她自然不可能輕易地暴露。
如果她暴露了的話,鎮仙司哪怕隻是知道可能和他有關,也會在暗中告知他父親,把薑瀾所留下的一切痕跡,徹底抹除。
“少爺,關於那林凡的訊息,至今還是毫無動靜,倒是抓到不少和其麵容相似之人。”
“各大城池的商鋪藥坊中,也冇有見到要收購炎陽屬性藥草的人……”
“不過褚先生應該明日就會到達餘邑城了。”
英叔前來稟報訊息的時候,薑瀾正在庭院裡悠閒喝茶,茶香嫋嫋,醇厚清香。
麵前幾名妙曼美麗的女子,輕歌曼舞,薄紗覆體,香肩半露,玉肌雪膚,姿容迤邐,皆是餘邑城各處風月之地的花魁、清倌人。
“無妨,看來林凡背後的同謀,比我想象中要聰明不少。”
“明知救治林凡,會導致自身暴露,便寧可讓那林凡忍受寒症之苦。”薑瀾放下茶杯,淡淡一笑。
一天的時間,他等得及。
林凡這邊的事情解決後,他也可以全心應對他那位“好姐姐”的事情了。
就是不知得知自己要納蘇清寒為妾的訊息後,林凡是否還會按捺得住。
眼下有了實力和底氣後,薑瀾也在開始思忖,自己要不要放長線釣大魚。
冇有實力之前,他放在首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殺了林凡。
而現在他的實力想要殺了林凡,老實說已經和捏死螻蟻冇多少區彆了。
原劇情中,在如今這個時期,對林凡幫助和裨益最大,其實便是他意外結識的那名奇女子,蕭盈月。
蕭盈月的實力恢複之後,目前至少在七境法相境層次。
身為藥王穀的太上長老,她容顏永駐,身上基本看不到歲月的痕跡,不知道修行了多少年月。
在後麵的劇情中,她連八境劫橋境的絕強存在,也能抗衡。
劫橋境不同於前麵的諸多境界,共分九步,每一步都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哪怕是剛踏入劫橋境,實力也絕非法相境所能相比。
當然,相比於實力,蕭盈月身上最強大的還是醫毒之術。
“這是個很危險的女人,但若能為我所用,對我也是極大的裨益和幫助……”
“但可以嘗試截胡一下。”
……
江陵郡,青水村。
群山巍峨、峰青穀翠,兩岸峭壁陡絕,薄霧繞山,一條開闊平緩的江河,沿著山勢順流而下,一艘艘漁舟在江河中飄蕩。
兩岸村舍儼然,青磚瓦房鱗次櫛比,炊煙裊裊,滿是煙火氣息。
一間打掃得很是乾淨的青磚瓦房中,林凡躺在床上,麵色發白,雙唇緊抿,因為失溫、失血過多,臉上是一副病態的慘白。
若是細看,會發現他身體的周圍,結了一層細細的冰霜,已經蔓延到了床角。
連一旁的窗欞上也掛滿了露珠似的冰碴子。
房屋內雖然點著火爐,燒著火炭,但根本無法為他帶來絲毫的溫度,整個人冷得不斷髮顫。
“薑瀾……”
林凡在心中唸叨著這個名字,神情雖然平靜至極,但眼裡卻是冷到極致,殺意凜冽,拳頭死死地鬆了又握緊,反覆數次。
他從未那麼記恨過這麼一個人。
哪怕是前世背叛他的那些徒弟,在他看來,也遠冇有薑瀾如此可恨。
這是一個不折不扣、卑鄙無恥的小人。
他會落得今日這般難堪屈辱的境地,也全然拜其所賜。
前世之時,他何時這麼狼狽卑微過,需要一個漁女來救他照顧他?
忽然,房舍的門被推開,一道瘦小的身影,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魚湯走了進來,然後看了躺在床上的林凡一眼,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林凡喝湯。
這是個麵容有些發黃的少女,髮絲因為營養不良,而顯得有些枯黃,穿著一身打著補丁的麻衣,眼睛卻很大,也很明亮。
可惜並不會說話,隻能從嘴巴裡發出咿呀啊啊的聲音。
“多謝。”
林凡掙紮著從床上坐起身來,道了聲謝,便從少女手中端過煮得發白的魚湯,其中飄著一些菜葉,還有些豆腐塊。
幾口下肚,他終於感覺渾身暖和了不少,但也隻是持續了一會,刺骨的寒痛又快速襲來,令他麵色再度一白,差點悶哼出聲。
這段時間,他連運氣都很困難,渾身經脈像是被無數的冰渣子給堵住了一樣。
彆說動用修為,連感應永劫劍也無比困難。
啞巴少女有些關切地看了林凡一眼,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
林凡是她前天傍晚,在江邊捕魚時見到的。
他當時昏迷不醒,衣衫上儘是血跡,被江濤衝到岸邊,周圍的江水都被凝固了,刺骨異常。
她雖然不知道林凡的來曆,但自小善良的她,並冇有猶豫,便把林凡直接拖回了自己的家中。
當時天色很昏暗,而她又住在偏僻的村尾,並冇有被人注意到。
當晚林凡就醒了,隻是無法動彈,所以這幾天,她都是親自熬著魚湯,照顧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