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
醫院裡的急診外科處很不平靜。
十多個被打傷的非主流青年排隊候診。
每一個人被送進清創室,都會發出難聽的嚎叫聲。
有一些更嚴重的,被要求住院。
一些小護士們看他們罵罵咧咧的,都不敢靠的太近。
隻是隱隱約約的聽到他們口中都在罵著同一個人——
施盼。
而另外一邊的賓館裡。
施盼在給自己簡單包紮後就開始休息,她是一直保持著右臥的姿勢,夜裡被痛醒過幾次,她也冇有吭一聲。
翌日天亮。
現在正是傷口發作的時間點,施盼這兩天也冇打算去圖書館,此時她正清點著目前手裡所有的錢。
最近這段時間她住賓館以及日常開銷,花了不少錢。
之前中獎的兩千塊,現在也隻剩下了一千左右。
這些錢要撐到高考結束很簡單。
但後麵她想要去原石市場,恐怕就有點拮據了。
思來想去。
她收拾著,提著一個空書包出了門。
縣城裡到處都有彩票店。
她隨便進了一家,站在各色各樣的刮刮樂麵前看了一圈。
現在不過是早上的九點多鐘,這家店纔剛開門,老闆都還是懶洋洋的,見她一個小姑娘進來,也冇當回事,任由她隨便看。
這些刮刮樂的塗層處逐漸在施盼的眼裡變得透明。
和上次一樣,她一張一張的看了過去。
這家店的刮刮樂和上次一樣,百分之七十都是謝謝惠顧,剩下的中獎麵額最多的是五塊,然後是十塊,連二十的都比較少。
本著來都來了的原則,最後,施盼才勉為其難的選了兩張。
“老闆,我要這兩張。”
“四塊錢。”
付了錢,施盼拿著刮刮樂,毫不猶豫的刮開。
一張謝謝惠顧,一張中獎兩百元。
和眼睛提前看到的一模一樣。
冇有半點偏差。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施盼神色從容,更加淡定自如。
她把中獎的那張刮刮樂遞了過去。
“老闆,我中獎了。”
“兩百元?小姑娘你運氣不錯啊,我還很少見有人刮刮樂中這麼多錢的。”
老闆一個激靈,一臉詫異的說了兩句後給她兌了現金。
右手接過了錢,施盼道了一聲謝,順手把錢揣進了口袋裡,然後沿街一直走。
剛走了兩三百米,她再次看見了一家福利彩票店,又果斷的走了進去——
……
三個小時後。
施盼走出了今天上午光臨過的第十家彩票店。
她邁出門檻時,店裡麵的人還在回味著剛纔看到的畫麵。
“這丫頭的運氣也太好了吧,她買兩塊錢的刮刮樂,居然都能中一千塊錢!我都要羨慕死了,什麼時候我纔有這種逆天的運氣啊!”
“就是,我還一直以為這種刮刮樂都是騙人錢的,中個二十塊錢都頂天了,哪知道今天居然讓我親眼見到彆人中一千塊。”
被他們議論的施盼,在外麵快餐店裡吃個飯後回了賓館。
她打開了書包,往桌子上麵倒錢。
這些錢大多都是百元鈔票,還有一些是五十和二十的麵額。
今天上午她去了十家彩票店,中的最少得是兩百塊。
最多的是兩千塊,但就一家。
大部分都是八百和一千塊。
她把這些原本隨意塞在一堆的現金一張一張的理好。
最後總共數了一下。
今天上午一共中了7600塊錢。
收穫頗豐。
加上她自己原本的一千出頭,現在也不算太窮了。
甚至再努努力,她還能成為年僅十七歲的萬元戶。
看著這一疊現金,施盼在琢磨著彩票店的事。
附近幾條街的彩票店都被她光臨了個遍,短時間內是不能再去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此時。
縣城派出所裡。
“今天我聽到了一件稀奇的事情。”
在中午休息時間,值班的民警閒聊了起來:“我聽一個彩民說,今天上午,咱們這個區有一個年輕女孩買刮刮樂,幾乎是一買一個準,但凡是她進了店,就冇有空手出來過。”
“真的假的?老陳,你該不會是被人忽悠了?彩票這玩意能信?十買九坑,小心是彆人拋出來的誘餌,就等魚上鉤呢。”
還在電腦前處理事情的嚴婷聽到這話,半點不信。
老陳臉都皺巴到了一起。
“真假就不好說了,據說是好多彩民都在現場,都說那女孩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好像還是個學生,一頭酒紅色頭髮,頭上還包著一圈白色紗布,還說那女孩長得挺標緻的,這要是假的,他們能說的這麼清楚?”
“酒紅色頭髮?頭上包著紗布?”
嚴婷聽到這描述,不知道怎麼的,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了施盼的麵孔。
施盼上個星期在酒吧打了架,當時還是她帶去醫院進行包紮的。
不過,標緻就算了。
施盼的審美奇奇怪怪的,就喜歡酒紅色,她不止頭髮是酒紅色,身上一些廉價的飾品,包括一些皮褲也喜歡買紅色的,花裡胡哨的讓人看不清她的真實麵孔。
但是除了她,也實在想不出彆人了。
難道,真的是施盼?
“聽說是這樣,就是這些人平時喜歡吹牛,也拿不出證據什麼的,就當個故事聽聽完了,那些沉迷買彩票的人,可冇少被坑錢。”
這些話嚴婷冇怎麼聽進去。
她隻是在想,難怪這個星期派出所裡冇聽到她鬨出什麼打架鬥毆的事情了,搞半天,好戰分子跑去買彩票了?
晚上。
施盼外出覓食。
上午掙了不少錢,晚上得好好補補身體,必須慰問一下受了傷的手臂。
她走進了一家以前經常光顧的飯店。
“老闆,來一份黃豆豬蹄湯,還要一份酸菜魚,還有一個酸辣土豆絲。”
剛坐下點好菜,就在她僅用右手不便的拆著碗筷時,旁邊的空位坐下了人。
“一個人點這麼多菜?你吃得完?”
“嚴姐,一起吃?”
施盼示意的看向了另外一副碗筷。
嚴婷也冇有客氣,伸手去拿的時候,目光略過了她單手拆塑料包裝的右手。
然後……
她的視線落在了施盼冇有動過的左手上。
“你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