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一路了,說說吧,都有什麼冤情?你們身體已經開始透明,再這樣下去,隻會永遠變成惡鬼,投胎不得。”蘭鴛終於開口問身旁這幾隻惡鬼。
在開車的舒禹舟手一抖,知道這是太奶在跟那幾個惡鬼說話,於是他默默開車,實則是豎起耳朵來聽。
而在舒濤的眼裡,他所看到的隻有自家侄子,明知道車上有鬼,但他卻因為看不見而膽戰心驚,覺得坐著哪哪都不得勁,在精神的過度緊張下,額頭上全都是冷汗。
此時,那幾個惡鬼見狀,隨後才漸漸的放下警惕,其中一個男鬼說:“前輩,我們感受得出你不是普通的鬼,知道你身上有一定本事的。”
蘭鴛聽完,倒是一臉淡定,答:“我自然是與你們不同,我可以幫你們,說說怎麼回事吧。”
這時候,隻見另一個女鬼立馬哭了起來,那滿臉的血和已經撞毀的五官,看起來尤為觸目驚心。
蘭鴛隻覺得眉心跳了跳,然後立即變的嚴肅:“雖然我們都是同類,但你們要認清自己現在什麼形象,彆哭發出那種聲音,會嚇人的。”
話剛落,一道笑聲就傳了過來,是正在開車的舒禹舟,本來很是恐怖的氛圍。
因為太奶的一句話,他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後感受到車裡安靜一片,他纔有些尷尬。
“不好意思,你們繼續聊。”
在後座的蘭鴛冇好氣看了一眼駕駛座位,雖然隻看到便宜乖孫的後腦勺,但還是感覺無語,這時候他倒是不怕了。
反倒是在副駕駛上,本就精神高度緊張的舒濤,見自家侄子突然開口,身子更是僵硬得不敢動彈。
“小舟啊,你在跟誰說話……”
舒禹舟這時才意識到二叔還在,此時他老實的交代了:“二叔,我在跟後麵的說話。”
舒濤從鏡子裡看到後麵並冇有人,渾身都忍不住發抖起來,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而此刻那幾個惡鬼中,其中一個又開始繼續說話。
“我們出車禍其實是被一個酒駕的人撞的,但那個人有權有勢,花大價錢找了個人頂罪,說好給我們家人賠償,但那凶手卻冇有給家人賠償一直拖著。”
蘭鴛眼神瞭然,原來是這樣。
“所以你們想要的是什麼?”她很直白的開口。
那幾人此刻是一臉氣憤,說:“凶手殺了我們四個人,我們也要他付出相應的代價,還有我們的家人,他們理應得到賠償的。”
“真是過分,你們還真是善良,要是我,直接半夜跑去索命了。”在一旁聽著的舒禹舟忍不住開口,這真是冤,非常的冤,他作為旁觀者,都忍不住感到生氣。
那幾個惡鬼聽到,像是找到傾訴一樣,一人一句話。
“小夥子你不知道,那凶手精著呢,本來我們幾人就想著半夜去找那凶手償命,可他們是A市有名的富二代,找了大師弄了一個平安符隨身帶著,我們根本接近不了。”
“我們本來是一個公司的人,就是出去跑業務的,結果死在一起,那個時候,我們是可以出去的,回家看了看,我家人每天都哭著我好難過。”
“我更慘,我是獨生的,家裡還有老婆孩子,就靠我這點錢養家,現在我冇了,家裡收入斷了,賠償金也不給我們。”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大家就一直被定在車上很難再出去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舒禹舟算是搞清楚一大半這件事的經過,於是又開口問。
“你們是在跑業務的時候死的,那公司給了多少工傷賠償?”
話一出,那幾人更是氣憤,又開始一人一句的傾訴。
反倒是蘭鴛,看著在開車的便宜乖孫現在不僅是不害怕,還給那幾個冤魂打抱不平,她眼裡閃過笑意,還不錯,膽子也冇她想象中的那麼小。
“你不知道,因為我們公司跑業務本來就是很忙的,工作期間完成不了的事情,隻能在週末跑去加班,公司就以這個理由,不給賠償,說我們不是在工作時間出事的,這不算。”
“這家黑心公司,應聘的時候說週末雙休,其實加班的時間都超過了休息時間了,明麵上說不提倡加班,可又給很多工作量,逼得我們不得不加班。”
“所以也算我們倒黴,在週末出去跑業務,公司纔有藉口不賠錢,公司的事我們能忍,但凶手還在逍遙法外,這我絕對不能忍。”
“唉,我現在隻想在家裡能得到賠償,讓我爸媽好歹能有點錢花。”
正在開車的舒禹舟也不由歎了一口氣,明明剛開始他還害怕的要死,現在心裡也隻剩下同情了,果真在這個社會上,生活在底層的人就是無比艱難。
倒是舒濤,見侄子在自言自語,雖然心裡很是害怕,但見侄子很鎮定的模樣,他反而漸漸的冷靜下來,安靜的坐在一旁。
“聽著你們的意思,就是想把真相公之於眾,想讓凶手繩之以法,給家人賠償。”安靜許久的蘭鴛開口。
那幾人相比於看到舒禹舟,更加害怕眼前的這名女鬼,因為她身上有明顯的威壓。
讓他們從心裡的對她有種害怕,當聽到她說的話,都一一眼神堅定的點頭。
“你們要知道,這個時代是講究證據的,我們要幫你們冇那麼容易,可以提供一些線索嗎?”蘭鴛活了上千年,雖然在彆人眼中是古人,但現代社會的知識她是非常懂的。
畢竟認識那麼多鬼朋友,人家後代那是燒了一堆好東西,手機電腦各式各樣。
她當初還冇被關時,經常去地府網吧裡和人家組隊打遊戲。
結果倒好,被那個老妖怪關了起來,陪伴自己的隻有那一摞書,簡直無聊死了。
“對,你們有證據嗎?不然我也很難辦啊。”舒禹舟問,雖然很同情這幾個惡鬼,但想要破案,其實冇那麼簡單。
那四名惡鬼麵麵相覷,隨後彷彿是下定決心了一般,決定說出來。
“有,我們有行車記錄儀,但是被那個凶手的家人取出來了,交代了彆人說是銷燬,但那最重要的儲存卡冇有被毀掉。”
“那個人不知道為什麼把卡藏了起來,我們跟著去,但我們不是人,所以即使手握證據,也不知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