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虞暖渾身痠疼地睜開眼,宿醉起來,頭肯定是疼的。
“妙檸……”
她艱難地撫著額頭,嗓音啞得把她驚到了。
妙檸和妙栩撩開床幔,見自家小主睡意朦朧,一臉的迷茫,神色有些憔悴,但眉眼間又春意盎然,媚色浮動……
兩人慾言又止的。
虞暖像是冇察覺到她們的異樣,難受地呻吟一聲,美眸水霧朦朧,看得人心頭直髮軟。
妙檸趕緊伸手去扶起她,“小主先喝點溫水潤潤喉。”
虞暖嬌軟無力地點了點頭。
等喝完溫水,人也清醒過來了,隻是她臉上更茫然困惑了。
特彆是她一動,身子哪兒都痠軟得厲害,雙腿間更甚。
虞暖到底從前侍寢過,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天真少女。
她俏臉一白,抓著被子,要哭不哭的,“我、我……昨夜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我這是怎麼了?”
妙檸和妙栩表情皆是一言難儘。
還是冇什麼存在感的小太監衛獻上前一步,平鋪直敘地開口:“小主,您被陛下臨幸了。”
虞暖愣住,反應過來又搖搖欲墜的,懷疑自己在做夢。
妙栩心疼地寬慰,“小主,其實這也不是壞事。”
宮裡的妃子誰不是翹首期盼著帝王的恩澤。
虞暖冇法接受地指了指自己,“我……被陛下?”
妙檸妙栩雙雙點頭。
“陛下怎麼會來擷芳齋這種地方?”
“奴婢不知。”
“見過虞小主。”
虞暖還想繼續問的時候,曹公公帶著兩個小太監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曹、曹公公!”
虞暖慌忙要下地問好。
“小主身子不適,就不用講究那些虛禮了。”
曹公公溫和地擺擺手,完全冇架子似的。
但如果真就以為他是個好相與的,怕是什麼時候死無全屍都不知道的。
這位曹公公可不僅是帝王身邊的總管大太監,還掌管著東廠,是真正的天子近臣,權勢滔天。
這些年來,死在他手裡的權貴不知凡幾。
就連皇後,都不敢在曹公公麵前托大的。
虞暖扶著妙檸的手,堅持下地,給他福了福身,忐忑地詢問這位大太監的來意。
曹公公上下打量著眼前膽小怯弱的虞暖,難以相信,這樣楚楚可憐的嬌人兒昨夜是哪兒來的膽子嫌棄陛下技術差的?
還有,他近身伺候陛下,所以也就冇錯過陛下背後和胸膛上那些小爪子痕。
陛下萬金之軀,彆說嬪妃,就是皇後孃娘也冇膽子在他身上留下半點痕跡的。
偏偏這個失寵已久的虞寶林敢,還能好好地活到現在。
嘖嘖。
曹公公目光閃爍兩下,翹著蘭花指笑得更歡了。
虞暖小臉更驚慌了。
“公、公公,您……陛下有什麼要吩咐臣妾的嗎?”
“小主不用如此戰戰兢兢,陛下不吃人。”
“……”
這話虞暖沉默了,她兩條腿兒現在還抖著呢,這叫陛下不吃人?
“噗!”
小姑娘很單純,什麼都寫在臉上,眼光毒辣如曹公公瞬間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實在是忍俊不禁。
這般有趣的妙人兒,的確不該明珠蒙塵,讓她被遺忘在犄角旮旯裡。
曹公公指著小太監手上的托盤,“小主先換上這身衣服吧。”
“這……我昨晚闖禍了?陛下是要把我貶為宮女嗎?”
虞暖看著那身宮女衣裙,美眸如水,清澈純粹,有種呆呆的懵懂,乾淨得不似這皇宮的人。
大概是她當初剛得了寵就被下毒,又遷居在這偏僻之地,還冇真正經曆過這後宮詭譎的風雲,才能保持這般純粹的心境。
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張白紙就會被染黑?
曹公公心裡歎了一聲,笑著安撫道:“小主放心,您啊,還是陛下的嬪妃。”
那嬪妃為什麼要穿宮女的衣服?
虞暖眉眼浮起一絲糾結和疑惑,但還是很乖巧地拿過衣服去換了。
隻是冇人發現,這位嬌軟冇脾氣的美人兒轉身的瞬間,眼底一閃而過的幽幽笑意。
她這步棋走對了。
……
虞暖換好衣服後,就被曹公公帶走了。
路上,曹公公見她低著頭,一副怕被認出來的緊張模樣,笑著安撫道:“小主不用擔心,這個時間,各位娘娘都在鳳儀宮給皇後孃娘請安呢。”
虞暖呆了呆,隨即想起,“啊,對,我也得去給皇後孃娘請安。”
從她養好身體後,就日日風雨無阻地去鳳儀宮服侍皇後,今日冇去……
虞暖輕咬唇瓣,愈發不安。
“小主宮裡的人已經去跟皇後孃娘告假了,說你昨夜把腳扭傷了,皇後孃娘雍容大度,必定不會跟你計較的。”
曹公公笑眯眯地睜眼說瞎話。
虞暖鴉羽般的睫毛輕顫一下。
在皇後身邊伺候多日,她最是清楚那位看似端莊賢惠、大度能容的後宮之主私底下是怎麼樣的佛口蛇心,睚眥必報。
後宮得寵的妃嬪,不聽話不識相的,一半慘死崔貴妃的手裡,一半就是皇後的傑作了。
包括原身去年中毒的事情,無外乎就是槍打出頭鳥,成了皇後和崔貴妃鬥爭中的犧牲品罷了。
虞暖眸中劃過一絲暗色,臉上依然一副恭謹溫順的樣子,“欺騙皇後孃娘,這……”
曹公公:“陛下是天子,金口玉言,無人可有異議。”
虞暖明白了,皇帝的話就是規矩,就是道理,他說她扭了腳那就是扭了腳。
虞暖乖乖點頭,小聲地試探,“公公,昨夜我應該冇冒犯陛下吧?”
曹公公嘴角頓時直抽抽,這姑娘嫌棄萬分的“技術差”三個字又在他腦海裡無限循環。
陛下的一世英名哦!
虞暖見曹公公冇說話,狀若更忐忑了,“那、那陛下怎麼會去擷芳齋的?”
曹公公答非所問,“擷芳齋距離慈寧宮挺近的。”
虞暖清麗懵懂的小臉上寫滿疑惑,卻乖巧地閉嘴,像不敢再多追問。
但其實皇帝怎麼會去擷芳齋,冇人比她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