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李二狗便總是在半夜被奇奇怪怪的聲音吵醒,每次醒來的時候,都會發現那嬰兒在屋子裡抓老鼠和蝙蝠。如此經曆了好幾個月,李二狗也見怪不怪了。
可是直到這幾個月,李二狗就發現這孩子越來越不對勁,夜間也不怎麼活動了,總不是不停的發抖,就像是得了什麼怪病。
他在屋子裡生了火堆,烤得整個人滿頭大汗,可那孩子卻依舊瑟瑟發抖,無論他怎麼將那孩子捂著,都無法將他暖熱乎。
就在今天晚上,他發現那孩子體溫越來越低,基本都不怎麼動彈了,情急之下才病急亂投醫,抱著孩子在村子裡四處求人。
聽完李二狗的陳述,老村長神色猛地一緊,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說道:“真是冤孽,這孩子是個蛇嬰啊!”
村民們一聽說這孩子是個蛇嬰,頓時炸開了鍋,紛紛議論該如何處置纔好。有人心生憐憫,覺得這畢竟是一條性命;可也有人說,蛇這東西最是冷血,眼下是三九天蛇嬰要冬眠,一旦天氣回暖,卯不準還會發生什麼慘劇,為了防患於未然,還是儘早除了他。
李二狗一聽有人想殺死這個孩子,當時就急紅了眼,把孩子死死的抱在懷裡,惡狠狠的看著那些村民說道:“走開,都走開,這是我的孩子,誰敢動他一根毛,老子就跟他拚命。”
這是李二狗一生中最硬氣的一回,大夥兒反倒被他這股子勁兒給鎮住了,誰也冇敢上前去奪那孩子。
最後老村長髮話了,他說:“這孩子畢竟還小,往後究竟是個什麼光景,眼下還說不準,隻要往後他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兒,咱們大柳樹村也不是不能容他,大傢夥看在我的薄麵上,先留著孩子一條性命吧!”
就這樣,那孩子暫時被留在了村子裡,李二狗用一根栓狗的鐵鏈套在那孩子身上,整日將他鎖在家裡。
自從有了那孩子之後,李二狗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不再像以前那般遊手好閒,好吃懶做了。他偶爾也出去打打短工,掙些錢作為日常開銷。村民們見李二狗有所改觀,也都樂意給他找些活兒乾。
可是好景不長,半年後一天晚上,李二狗回家的時候,卻發現被鐵鏈拴著的孩子不見了,床上卻隻剩下一副嬰兒的人皮。
李二狗見此情景,噗通一聲跪在門口,整個人都癱軟下去。悲憤之心無以言表,抱著那半張人皮在屋子裡嚎啕大哭起來。
還不等他去尋找殺害自己孩子的元凶,門外卻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李二狗還冇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三五個大漢拽著領口從屋裡硬拉了出去。
李二狗剛被拉出門外,就上來一箇中年婦女,死死的攥著他的領子,哭喊著:“你還我的孩子,還我的孩子啊!”
這名中年婦人是同村的張寡婦,今年四十多歲,結婚二十多年都冇有孩子。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可丈夫卻在半年前為她采藥的時候,掉到山崖下摔死了。張寡婦在鄉親們的幫襯下,終於生下了遺腹子。
可是她月子還冇坐滿,孩子的滿月酒都還冇來得及準備,就發生了噩耗。
正午時分,她正在院子裡給孩子洗尿片兒,突然間屋裡傳來一陣孩子的啼哭聲。張寡婦趕緊放下手裡的活兒,前去檢視。
可她剛進屋子就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住了,一個半大的嬰兒以一副詭異的姿勢纏繞的房梁上,肚子漲得像籃球那麼大,他的嘴巴被撐得奇大無比,一雙嬰兒的腳丫子赫然懸在他嘴邊上。
張寡婦朝床頭掃了一眼,此時床上一片狼藉,一隻嬰兒的鞋子掉落在地上。
她的腦袋瞬間炸了一般,這詭異的巨嬰竟然把她的孩子生生的吞了下去。來不及多想,張寡婦抄起扁擔對著房梁上的巨嬰扔過去,可卻冇砸中,扁擔重重的砸在房梁上又掉了下來。
那巨嬰被她這麼一驚擾,突然惡狠狠的瞪著張寡婦,喉嚨裡醞釀了一番,將肚子裡的嬰兒朝她吐了出來。張寡婦始料未及,想要衝上去接住自己的孩子,可還是晚了一步。
孩子重重的摔在她麵前,混身被一層粘液包裹著,冇有啼哭聲,冇有呼吸聲,更冇有絲毫活動的跡象。
片刻之後,一股殷紅的液體從孩子身下滲了出來,那是嬰兒的腦漿和鮮血。
張寡婦整個人都傻了,渾身顫抖著看著已經冇有生命跡象的孩子,她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顫顫巍巍的把手伸向那嬰兒,剛一接觸又猛地收了回來,就像是她的手掌突然被火灼燒一樣。
可這個時候,纏繞在房梁上的巨嬰卻不停的朝著她吐著舌頭,就像是一條毒蛇不停的吞吐著腥子。
張寡婦整個人像發了瘋一樣,撿起地上的扁擔再次朝那巨嬰扔了過去,這次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他的手臂,那巨嬰吃痛,怨毒的瞪了張寡婦一眼,然後沿著房梁遊上了屋頂,一溜煙就消失不見了。
巨嬰逃走之後,張寡婦整個人都失去了主心骨,一屁股坐倒在地麵上,抱著已經死去的孩子在屋裡嚎啕大哭。她的哭聲驚動了鄰居,越來越多的村民聚集到了她家門前。
張寡婦早已泣不成聲,抱著血肉模糊的嬰兒屍體,哽嚥了半天,這纔跟大夥說明瞭剛纔發生的一切。
村民們在惋惜張寡婦的遭遇的同時,無不痛心疾首。最終大夥義憤填膺,數十個嫉惡如仇的鄉民帶著張寡婦和嬰兒的屍體,前往李二狗家討回公道。
李二狗還在悲痛中,大門突然被人給踹開了。
李二狗無端被一群村民揪到了院子裡,手裡卻一直死死的抱著那張嬰兒的人皮,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經過幾個村民一番描述,李二狗才知道原來是自家的孩子闖了滔天大禍。
起先他聽說自己的孩子還活著的時候,還有些喜出望外,可是在得知那嬰兒殺死了張寡婦家的孩子,不知他心裡是悲是喜,臉上的表情像是京劇臉譜似得換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