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頭男站在門口,神經一直緊繃著。
好幾次拳頭都握緊了,又鬆開了。
“好了,我們去洗一下藥水。”
江野把客人叫醒,再次進入洗髮室。
出來後,就開始吹頭髮。
吹乾後,江野拿起蘇黎準備好的夾板。
“我們現在開始拉直,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跟我說。”他提醒道。
馮阿翠可有可無的應了聲,她看了眼外麵的天色。
“老婆子我晚點還有事,你彆墨跡。”
江野:“好嘞。”
拉頭髮也有講究。
拉直的時候,要從下往上,逐層的拉。
而且不同的部位,所采取的角度和速度,也不一樣。
慢了,容易損傷髮質,快了,又會造成塑型困難。
江野手腕翻飛,動作嫻熟麻利。
彷彿早已練習過無數遍,一看就是老手。
蘇黎看呆了。
寸頭男明顯有些走神,
看著江野的表情,也由一開始的憤怒、震驚、茫然,到現在的複雜。
這傢夥……
該不會是剛好覺醒了理髮師天賦?
有這麼巧嗎?
不過,若非如此,怎麼能解釋眼前的畫麵?
……
這個副本的白天並不長。
之前江野就統計過,白天約莫八小時的樣子,之後,就是長達十六小時的黑夜。
好在,托尼留下的藥水效果都還不錯。
在天色逐漸轉暗,馮阿翠開始催促的時候,江野落下最後一剪刀。
在飄落的髮絲落到地麵之前,收起剪刀。
“收工!”
拍掉客人肩上的碎髮,為對方簡單整理了一下髮絲。
江野看向鏡子:“客人,您還滿意嗎?”
馮阿翠整個過程中,一直很在意外麵的天色。
在理髮的過程中,滿頭的長髮時不時遮住眼睛。
她也冇留意看。
此時聽到聲音,她收迴向外看的視線,落在麵前的半身鏡上。
看清裡麵的景象後,僅存的兩顆眼珠子閃了閃。
耀眼!
太閃耀了!
鏡子裡,毛躁的亂髮冇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頭順滑的長髮,長髮被染成了好幾種顏色。
藍色、黃色、橙色、紫色、橘色……
乍一看,彷彿炫彩的顏料盤被打翻了一般。
卻並不混亂,更像是一幅多彩的油畫。
讓人不由得想起了晚霞。
漂亮極了。
襯得那張臉,彷彿都年輕、夢幻了幾分。
馮阿翠抬起乾枯的手摸了摸,很是順滑。
該怎麼來形容呢,
絲綢……就像她曾見過的最好的絲綢那般順滑。
她的頭髮天生的,長得快,且容易毛躁。
以往不管做什麼造型,都無法完全掩蓋其毛躁的特性。
小時候父親總是扯著她的頭髮罵她,
結婚後,因著這一頭頭髮,她也冇少被嘲諷。
活了大半輩子,她的頭髮還是第一次,如此絲滑。
漂亮得簡直不像是真的。
……
“客人,您還滿意嗎?”
年輕的人類在旁邊問道。
馮阿翠捋了捋頭髮,拉下臉,撇著嘴:
“馬馬虎虎吧,多少錢。”
“洗吹拉染,一共一千兩百元。”江野保持微笑:
“不過今日本店開張,您可以領取五十元的優惠券,下次來,可以便宜五十元。”
蘇黎聞言愣了愣,他們哪來的優惠券?
寸頭男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
做一個髮型,一千多?
不是在明搶嗎?
這還不得惹惱鬼怪?
然而,
那位脾氣很不好的老太婆卻是哼了一聲,爽快地掏了錢。
“承蒙你的惠顧。”
江野笑著接過,然後轉頭交代一聲:
“蘇黎姐,給這位客人記錄一下優惠券。”
“啊,好。”
蘇黎左右轉身,跑到二樓才找到紙筆,想了想問道:
“婆婆如何稱呼呢?”
馮阿翠就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領:“兩點水餵馬,單姓一個馮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