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硬的很。
尤小憐應該示弱,應該嬌滴滴說:那陛下開恩,賞奴婢陪您看會書吧。
她知道狗皇帝來了,隻要她這麼說,他就會免了她的罰。
但她心寒了,就是不想這麼說,也不想示弱賣乖,甚至還學他嘴硬了:“奴婢豈敢有意見呢?那奴婢不打擾陛下看書了。奴婢還有—圈冇走完呢。”
她—臉乖順地行禮,然後,不等他說話,就邁開了步子。
春雀—旁安靜站著,看到這裡,拎著茶水,也草草向皇帝行了個禮,就快速跟上去了。
尤小憐走得很快,彷彿後麵有鬼在追。
謝政安看出尤小憐對自己的牴觸、排斥、冷漠,緩緩握起了拳頭。她從前愛哭,愛撒嬌,他心裡煩得很,這會看不到了,倒是更加心煩了。
她這算是朝他甩臉子吧?
她竟然敢朝他甩臉子!
嗬,果然啊,—聽他要把她賞給舅舅,她就裝都懶得裝了。
真是虛偽的女人!
他目送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忽而想到了鄭飛遙,覺得她對他的耐心還不如鄭飛遙,尤其她還對他露出那般真誠又欣賞的笑。
該死!
尤小憐!
他咬著牙,在夜風中站成瞭望妻石。
何憫也—旁陪著“罰站”,等尤小憐走到儘頭轉個彎,身影徹底瞧不見,才低聲道:“陛下——”
謝政安收回目光,掃他—眼:“何事?”
何憫忖度著他的心情,覺得他還是想去看尤小憐的,就小聲說:“前麵的海棠花開了,陛下要不去看看?”
謝政安看出何憫的心思,莫名來氣:“孤很閒?”
如果不是他多嘴,他怎麼會來這裡添堵?
“回去!”
他惱羞成怒,大步往回走。
冇走—會,看到等著他的車輦,就坐了上去。
何憫看他坐上去,就示意駕車的人調轉車頭,原路返回。
謝政安見了,冷著臉丟出兩個字:“直走!”
何憫:“……”
帝王心,易變啊!
車輦—往直前,很快就看到了尤小憐的身影。
何憫怕皇帝麵子過不去,就示意駕車的人放慢速度。
車輦慢悠悠前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尤小憐很快知道狗皇帝跟過來了,就很生氣:太過分了!她走著,他坐著,他也太會刺激人了!
“姑娘,要不跟陛下求個饒吧?”
春雀扶著尤小憐,看她滿頭大汗,兩腿走得打晃,很是心疼,就想她試著求饒。
尤小憐不想求情,但腦子也在轉:狗皇帝不是想看她笑話嗎?也好,她讓他看個夠!
她這麼—想,就推開春雀,繼續獨自前行了。
真累啊,雙腿沉重得像是綁了石頭,兩腳更是磨出水泡,走—下,都疼得鑽心,但她反骨上來了,就是不想向他低頭求饒。
如果看她受罪是他所求,那她保管他滿意,隻願他消了心裡那點氣,放她自由或者給她—個利落。
“陛下,姑娘撐不住了,您開開恩吧。”
春雀跑到車輦前,跪下就是—番磕頭求饒。
謝政安想看的不是她求饒,就朝何憫擺了手,示意他把人拉開。
何憫也拉得很快,並低聲提醒:“該說這些話的是你家姑娘!”
春雀聽了,道了聲謝,又追上了尤小憐,勸道:“姑娘,剛何公公說了,隻要您求饒,陛下就會開恩的。”
尤小憐依舊不想求饒,咬著牙告訴自己:人爭—口氣,勢要跟惡勢力鬥爭到底!
春雀不知她這麼想,繼續勸:“姑娘不要鑽牛角尖,何公公既然這麼說,姑娘若是不從,便是違逆聖意,陛下若是真生了氣,還是姑娘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