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在鏡子裡看到什麼最恐怖,最恐怖的莫過於什麼都冇看到。
此時此刻,鏡子裡竟然冇有我的鏡像。
我被這個發現驚出了一聲冷汗,仔細的揉了揉眼睛,打開床頭燈再次看了過去。
這一回倒是正常了,鏡子中的我一臉錯愕的神情。
我看了看床頭的佛經,又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張燁,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或許是我太累了,所以纔會看走了眼。
我起身上了一趟廁所,正準備洗把臉的時候,洗手間燈忽然閃爍起來,一股寒意開始在房間裡蔓延起來。
冷,真的很冷。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鏡子,鏡中的我也很冷,正在不停地搓著雙手。
咦,搓著雙手?
全身泛起雞皮疙瘩,我緩緩的抬起頭,朝著鏡中仔細看去。
鏡中的我忽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緩緩的朝我靠近,鏡麵也在開始不斷的出現裂縫,我有一種鏡中的我就要走出來的感覺。
啪的一聲響起,鏡麵瞬間四分五裂,鏡中的我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鬼臉。
女鬼臉上滿是疤痕,頭髮全都掉光,眼中閃著綠油油的幽光。
全身上下黑乎乎的,彷彿被烈火焚燒過一般。
我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女鬼猛地衝出鏡麵,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一個踉蹌衝出了衛生間,想要拉起火華哥一起跑,卻發現他竟然早就已經站了起來,低垂著頭站在窗邊。
“火華哥,房間裡鬨鬼,我們趕緊出去。”
張燁冇有迴應我的話,依然靜靜的站在窗邊,我連忙伸手去拉他,卻冇想到火華哥竟然360度的一個猛回頭,齜牙咧嘴的對著我狂笑不已。
那張臉很恐怖,同樣滿是疤痕,一隻眼往外突出,另一隻眼睛卻隻剩下眼白。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火華哥難道被附身了。
就在我退到大鏡子旁邊的時候,一隻鬼手從鏡中伸了出來,緊緊的抓住我的胳膊。
同樣也是被燒的麵目全非的女鬼,鬼爪隻剩下一點皮肉連在上麵。
一,二,三。>
短短數分鐘的時間,我竟然被三隻女鬼給圍了起來,早知道就在掌心畫鐘馗像了。
我奮力的掙脫了鏡中女鬼的鬼爪,決定先離開房間再說,然而當我打開房門的一瞬間,門外的一切卻讓我大吃一驚,竟然還有一隻女鬼在來迴遊蕩。
我第一時間奔向東方銘的房間,酒店裡鬨鬼這麼嚴重,他的鎮魂鈴和玲瓏鏡多少還是有點用處的。
我住的房間是5012,東方銘住在不遠處的5017,我重重的敲著房門,大聲喊道:“東方大師,醒醒,快醒醒,出事了。”
三隻女鬼一前一後的從我的房間裡走出,以極其扭曲的姿勢朝我走來,我又重重的敲了幾下,房門總算是打開,然而出現在我麵前的卻依然是一隻麵目全非的女鬼。
怎麼回事,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家酒店裡會有這麼多鬼。
女鬼似乎是在對我笑,齜牙咧嘴的十分恐怖。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我隻能繼續逃跑,在找到可以畫鐘馗像的筆之前,我隻能儘量避免跟這些女鬼有直接的接觸。
還好女鬼走的都比較慢,我一溜小跑已經趕到了電梯旁邊,我不停的按著電梯的按鈕,很快電梯門就緩緩的打開。
電梯裡空無一人,我一個箭步蹋了進去,按下了一樓的按鈕。
然而讓我疑惑的是,電梯門不僅冇有關上,反而傳來了滴,滴的聲音。
這個聲音我熟悉,是電梯超載的聲音,可是電梯裡明明隻有我一個人,又怎麼會超載呢。
一股惡寒湧上我的心頭,一瞬間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電梯之所以超載,是因為電梯裡早就已經滿了,所以我一走進去就超載了。
不斷的有全身焦黑的女鬼出現在我的身旁,一個,二個,三個,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她們全都朝我伸出鬼爪不停的在我身上啃噬。
“彆過來,滾開,給我滾開!!”我閉上眼睛,不停的揮舞著雙手。
電梯門再一次關上,緩緩的降落。
滴的一聲,當電梯門再一次打開的時候,我卻忽然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好像說的是英語,在說這個人怎麼這麼奇怪,倒在乾什麼呢。
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剛纔圍住我的女鬼全都不見了,出現在我麵前的是一名外籍男子和一名濃妝豔抹的女人。
我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直接衝到了酒店的大廳,然而讓我驚恐的是,原本一樓的巨大觀音像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嘰嘰喳喳的年輕女孩。
這些女孩全都穿的很暴露,一字排開的坐在沙發上,偶有一名單身的旅客進入酒店,很快就有人主動貼了上去。
我大概明白這些女孩是乾什麼的了,但奇怪的是,觀音像去了什麼地方,而我到底又在什麼地方。
我連忙朝著酒店吧檯的位置衝去,之間掛在牆頭的電子時鐘竟然寫著1999年9月9日,晚上22點17分。
怎麼回事,我怎麼回到了十八年前。
我不可能平白無辜的穿越回十八年前,所以我一定是找了道兒了,這樣的場景我曾經見過一次,就是在潘潔芸的鬼域之中。
難道說,我莫名其妙的就跑到鬼域中了,隻可惜冇有人能回答我的問題。
鬼域是一個很奇特的空間,這裡或許會重演當年發生的事,剛纔抓住我的都是被燒死的女鬼,難道酒店裡曾經發生過重大的火災。
我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隻能朝著酒店外走去,我想看看鬼域的範圍到底有多大。
我還冇走到門外,就有兩個女孩靠了過來,她們用蹩腳的英語問我要不要個伴兒,兩個的話還可以打折。
我哪有這個心思,嚴詞拒絕了她們,兩個女孩看上去還挺失望的。
走出酒店的大門,街道上的行人並不多,很快就有一輛油罐車從東向西駛過來,不知為何卻停在了酒店門口。
一名年輕的小夥從車裡跳了下來,似乎是打算檢修油罐車一般。
油罐車?
火災?
我忽然有一種預感,這場燒死那麼多女孩的火災,恐怕跟這輛忽然拋錨的油罐車有關。
年輕小夥打開引擎蓋忙活了好一陣,然而並冇有修好油罐車,他隻能拿起手機跑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就在這時,二名形跡可疑的男子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矮胖的男子鬼鬼祟祟的,似乎有些擔心的模樣,時不時的朝著四周看去。
高個男子大約三十出頭,隻見他雙手打出複雜的結印,一道幽綠色的鬼影就出現在他的身旁,片刻之後,鬼影朝著油罐車直衝而去。
屍鬼術,男子用的跟柳先生是同樣的法術。
一股巨大的恐慌襲上了我的心頭,我明白火災是怎麼發生的了,根本就人為的,而罪魁禍首就是這名施展屍鬼術的男子。
雖然身在鬼域,但我還是想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我奮力的朝著男子所在方向衝去,卻還是慢了一拍。
車裡的油瞬間就被點燃,熊熊烈火無情的吞噬著油罐車,爆炸形成的氣浪朝著四麵八方散去,在巨大的衝擊波中,我看到高個男子高舉雙手,彷彿正在進行什麼儀式一般。
男子的臉很陌生,很帥氣,也很猶豫,但是他露出來的左手臂卻讓我為之一震,刀刻的鯊魚圖形。
柳先生,難道這人是柳先生?
“長天,長天,你怎麼了,你冇事吧。”
迷迷糊糊之間,我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火華哥。
我依然好好的躺在床上,隻是我的衣襟已經全部濕透了。
“火華哥,我這是怎麼了,我好像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
張燁這才鬆了一口氣,把昨晚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邊,卻聽的我是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