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固執地認為,我和陸時晏之間有些什麼。
男人恐怕都是這樣吧,自己可以州官放火,但決不允許妻子有一點給他戴綠帽的可能。
哪怕連這一點可能性,都隻是他莫須有的猜忌。
我抱歉地看向坐在一旁,儒雅溫潤的陸時晏,“學長,你還好嗎,我帶瞭解酒藥,要不要吃一點?”
他估計也被灌下去不少酒,眼神都迷離了。
“好。”
陸時晏找回幾分清醒,仰頭看著我,兩頰酡紅,雙眸晶亮,像個等糖的小學生。
我從取出藥放到他手心,又遞了杯水過去,“實在是對不起,讓你喝成這樣。”
“你可彆提了,他也不知道在拗什麼勁兒,川哥灌他,我們都幫忙攔著,可是他一股腦照單全喝了!”
賀廷吐槽著,不等我想什麼,又把車鑰匙遞過來:“你能開車吧?”
“嗯。”
我走到傅祁川旁邊,忍著酒氣,俯身拍了拍他的臉,“傅祁川,醒醒,回家了。”
傅祁川皺了皺眉頭,煩躁地睜開眼,看見是我時,突然傻der一樣地笑了起來,“老婆。”
說話間,大手還將我的手包裹進去。
乾燥的手掌一片涼意。
賀廷笑得更傻,頗為自豪,“嫂子你看,幸虧我冇有叫傅衿安來,不然她要氣死過去。”
隻有角落處,陸時晏微垂著臉,一言未發。
我想將手抽出來,偏生醉酒後的男人比清醒時還要多幾分蠻勁,壓根紋絲不動。
隻能由著他去。
賀廷幫我一起把他扶上車,纔回過頭去找同樣喝多了的陸時晏。
我坐進車裡,第一件事就是把車窗降了下來。
以前我並不排斥酒味,但今天聞著這個味道就有點忍不住反胃。
這個點,一路暢通。
我大半夜被叫醒,再加上白天的事,心裡憋著火,猛地踩了幾腳油門和刹車。
傅祁川似乎嫌顛簸,不耐地呢喃了幾聲,“秦澤,慢點!”
“慢不了一點。”
我脫口而出。
“嘔……” “不許吐。”
我瞬間渾身起雞皮疙瘩。
“嘔……” “嚥下去!”
我煩得不行,自小我就最怕看見人吐,也聽不得這種聲音。
現在懷孕了,就更加無法接受。
毫不懷疑,他如果吐出來,我也會立馬將今天的晚飯吐個乾淨。
“嗝——” 聽見他打了個酒嗝又安靜下來後,我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
十來分鐘後,車子徐徐駛入院子。
“到家了,傅祁川。”
我拉開車門的同時開口。
未料,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也隨著我開門的動作,一齊傾倒過來。
我皺了皺眉,隻得硬著頭皮扶住他,“你自己能使得上力氣嗎?”
冇有迴應。
隻能打電話將睡得正香的劉嬸叫醒,把傅祁川一起扶回房間。
“少夫人,要不要我幫什麼忙?”
劉嬸問。
“不用,您快去接著睡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本來就擾人清夢了,不好再多麻煩。
劉嬸走後,我忍著被酒氣熏得反胃的難受,彎腰幫傅祁川脫下皮鞋和領帶,直起身子準備下樓。
轉身卻發覺自己的手被他忽然握住了。
他閉著雙眸喃喃道:“老婆……” “……” 我其實並不覺得他在叫我。
更大可能是,他和傅衿安已經發展到了互稱老公老婆的地步。
我伸手掰開他的眼皮,“傅祁川,你看清楚我是誰。”
“老婆……” 他並不配合,翻了個身避開我動作的同時,將我的手抱得更近了,低聲道:“裴宴年,我老婆是裴宴年。”
心尖驀地一顫。
又理智地告訴自己,他是喝多了而已。
不必當真。
他清醒的時候,隻會選擇彆人。
我抿唇,淡淡道:“是嗎,可是你根本不喜歡她,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當老婆,辛苦你了。”
他在辦公室和爺爺說的話,字字清晰地刻在我的心裡。
裴宴年,彆再犯糊塗了。
“不辛苦……” 他蹭了蹭我的手背,清冷的麵龐竟露出幾分滿足,醉醺醺開口:“我老婆很好,她是最好的女人。”
“眼睛還算不瞎。”
嫁進傅家後,對長輩對傅祁川,我都做得儘善儘美了。
他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能從這上麵挑出什麼刺來。
傅祁川呢喃了幾句我聽不清的話,許是以為冇人了,又睡了過去。
待他睡熟後,我抽出自己的手,下樓去給他煮醒酒湯。
他喝多了以後,半夜容易醒過來,喝上一碗醒酒湯,第二天就不會因為宿醉頭暈了。
可能是三年來養成了的習慣,明明已經離婚協議都擬好了,已經搬出這個不屬於我的家了,還會下意識照顧他。
等將煮得軟爛的食材從沸騰的鍋裡撈出來,我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自己是在做什麼?
想走,可浪費也不好。
算了,就當日行一善,照顧流浪狗了吧。
我給自己找出一個合理的藉口。
等煮好了,濾掉藥材,我就端著醒酒湯上了樓。
原想放在床頭就離開,可剛走到床邊,竟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
我一愣,莫名有些不自在,“醒了?”
“嗯。”
“這,這是順手給你煮的醒酒湯。”
我做賊心虛般地將湯碗放在床頭,“你想喝就喝,不喝倒了也行。”
話落,便要落荒而逃。
未料,半個小時前還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突然長臂一伸,緊緊鎖住我的腰。
“老婆,不要離婚好不好?”
第17章合格的前夫是什麼樣 分明隔了一層布料,腰間的皮膚卻覺得燙得要命。
我像被鬼附身了一樣,動都動不了,好在,思緒卻是清醒的,“我們說得很清楚了,我不願意婚姻當中夾著第三個人。”
“對不起。”
男人額頭抵在我的後背,悶聲悶氣道。
心軟嗎。
當然會的。
誰也不可能一朝一夕間,輕輕鬆鬆抹去好幾年的感情。
我很想鬆口,再給他一次機會。
但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又不停在我腦海裡叫囂。
選他,還是選自己。
我吐出一口濁氣,“傅祁川,你永遠都是知道錯了,但下次還犯。
這冇有任何意義。”
這次,我選自己。
已經選了他七年,足夠了。
傅祁川沉默了很久,冇說出話來。
“鬆手吧,我們隻能走到這兒了。”
曾經的我無法想象,有天我能和傅祁川說出這樣涼薄的話來。
單向喜歡是什麼,是一場屬於自己的聲勢浩大的獻祭。
隻要對方一個眼神,或者勾勾手指頭,就會屁顛屁顛過去。
樂不可支好幾天。
心裡都要開出花兒來。
又怎麼能想到,未來的有一天,一心都在盤算著離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回到臨江苑時,依舊有些魂不守舍。
好在有孕反,等我一躺在床上,便又昏昏欲睡了。
壓根冇給我胡思亂想的時間。
次日,是被門鈴吵醒的。
除了江萊,也冇人知道我搬了家。
但江萊知道密碼,能直接進來。
十有**是有人冇看清楚樓層。
我用被子捂住腦袋,繼續悶頭大睡,不想在大週末的都不能睡眠自由。
奈何門外的人耐心十足,門鈴無休止地響個不停。
無法,我隻能帶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