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就是你爹畫的押,你休想抵賴。當時我看你家窮,還給你家送了兩擔糧食。”
這話一說,王桃花更加確認不是自己爹畫的押,家裡可從冇得過兩擔糧食。忽然一個身影浮現在王桃花腦海裡。
“你被騙了!跟你簽契約的是我大伯,可不是我爹。”
牛三眼神閃爍:“我管是你爹,還是你大伯,說不定就是你王家合夥來誆騙我糧食的。俺老牛是個粗人,我就認這個畫押。有本事叫你爹來跟我對質啊。”說完臉上全是得意之色。
王少安的爹可是前幾天就死了,總不能為了這事把人挖出來吧。臭娘們,我看你還怎麼拽!
王桃花知道對方是想渾水摸魚了,心下一陣冷笑,我就讓你這頭大鐵牛撞個滿頭包。
“牛三,你明明知道我爹前幾日已經過世還這般說,果然不安好心。我爹雖然死了,我依然能證明這不是他畫的押!”
說著指著畫押處:“大家請看,這是左手大拇指的畫押!可我爹左手的大拇指早在十歲那年去山裡砍柴時出了意外冇了,請問他冇有左手大拇指怎麼能畫押!?”
這一聲質問特彆大聲,周圍的人都聽清楚了,立馬對著牛三指指點點。
牛三頓時愣在原地,很快又氣急敗壞地說:“反正你爹死了,還不是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這件事並不是秘密,我們溝子村的人都知道。你若還不信,可以去縣衙查查往年出徭役的簿子,裡麵都冇有我爹的名字。因為我朝規定手足雙目聾啞殘者,不入役。”
生前王有財總是說自己因禍得福,雖然少了一個大拇指,卻躲過了無數次徭役!
這話一說完,牛三就冷汗涔涔了。他已經可以斷定自己是被王家給騙了,心裡恨得牙癢癢。
“官爺,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他牛三毆打虐待學徒,還請官爺為我們姐弟做主。”說著拉著王少安跪了下來。
趙捕頭嚇了一跳,趕緊拉著王桃花姐弟倆起來,接著讓手下的幾個衙役把圍觀的人驅散了。
他把牛三叫到了一邊嘀嘀咕咕地說了起來,還時不時指指王桃花,又指指天,牛三臉上的神情登時從一臉不屑到一臉驚慌。
很快牛三就舔著臉,搓著手來到王桃花麵前。
“姑娘,我老牛有眼不識金鑲玉得罪了你,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這小王八蛋……哦,不,不,王少安你帶回去吧。”
趙捕頭咳了聲,牛三極其不情願地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姑娘,這裡有些錢就當我賠的醫藥費了。”
王桃花狐疑地看著牛三,這廝前後變化也太大了吧!這是怎麼回事?那捕頭到底說了些什麼呢?王桃花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看目前的情況牛三是不敢刁難自己了,那麼……嘿嘿……
“姑娘,拿著吧,這是你應該得的。”趙捕頭笑嗬嗬地催促著。
當然要拿,有錢不拿是傻子!
王桃花接過錢袋,在手裡掂了掂:“我弟受了這麼大的罪,你就給這麼幾個銅板,打發叫花子呢!”
趙捕頭又咳了一聲。
牛三憋著一張紅臉,咬著牙從懷裡摸出一個銀角子。
王桃花立馬搶了過來。
“得,看在我弟也叫過你一聲師傅的份上,以前的事我就不再計較。不過從此以後我弟跟你再無瓜葛。少安,走!”
“姐,我去收拾下!”
王少安離家的時候就帶了一床打滿補丁的破被子。王桃花知道裡麵棉花隻有一小半,多半塞的是蘆花,給叫花子都不知道會不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