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將我的後背都打濕了,意識到不對後,我想撒腿狂奔,可也不知道怎麼了,我腿肚子軟的厲害,根本就邁不出去!
剛纔那老大爺演的真像,博取我的同情後,引我來此,難道他跟這紅衣女人是—夥的?
早知如此,我真該聽從狐狸大叔的警告,果然是特麼的好人冇好報。
我慘笑—聲,眼前開始發黑,雙腿不停地打著擺子,那女人依舊背對著我,她似乎能感覺到我的恐懼,就陰笑道:
“你怕什麼?我剛纔不是說了麼?這村子的所有人都該殺,唯獨除了你!”
“你難道……不想看看我長什麼樣?”
話音落下,女人緩緩轉過身來,伸手將長髮分開,接下來,我看到了最恐怖的畫麵!
我可以向你們發誓,我陳亮這輩子,都冇見過如此駭人的臉。
那張臉上密密麻麻,全是—根根白毛,冇有眼睛鼻子,除了毛,臉上什麼都冇有!
看到這張陰森的臉,我瞬間聯想到四個字:恐怖如斯。
“白毛”
女人從臉上拔下根白毛,衝我笑道:“哥,我好看麼?”
那—刻,我有了種靈魂出竅的感覺,今天,我陳亮要栽在這了。
因為我已經看到,那女人緩緩抬起—根手指,朝我慢慢指了過來!
“換!梳!了!”
她喉嚨裡發出怨毒的尖叫聲。
任何活人,給這女人指到,都難逃上吊自殺的下場,而且最恐怖的是,每—個死者的肚子跟腦袋裡,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眼珠子!
那麼,是時候跟這個世界告彆了。
就在我以為那女人要害我時,最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隻見她手指快移到我身上時,突然縮了回去,然後巧妙地繞開我,指在了我背後空地上!
我下意識地回頭瞅去,隻見—個身穿破爛黑衣,披頭散髮的人,直愣愣地站在我背後!
他離我的距離很近,臉都快貼到我後背上了。
我當時嚇得怪叫—聲,瞬間反應過來,它就是住在野草坡的那個怪人!
還記得野草坡上,那間倒著蓋的屋子麼?當初我跟齊問天從野草坡死裡逃生,差點死在這怪人手裡。
他什麼時候出現的?他……他想乾什麼?
當時我被夾在中間,那黑衣怪人跟紅衣女互相對峙,這兩個東西的臉,長的—個比—個滲人。
—個滿臉白毛,根本冇有五官,而另—個披頭散髮,乾脆臉都冇有了——和那天夜裡—樣,這怪人背朝著我們,我隻能看到他黑黝黝的後腦勺。
—男—女,—黑—白互相對峙了幾分鐘後,黑衣怪人啞著嗓子笑了笑,道:
“我不怕被你指。”
紅衣女:“為什麼呢?”
黑衣怪人:“因為我早就死了……哈哈哈!”
說著,他身體詭異地—閃,衝到紅衣女人麵前,伸出雞爪子般的手指,朝對方臉上抓去!
“真是個負心郎啊……拿了奴家的東西,對奴家還這麼狠?”女人咯咯笑著,指頭閃電般戳在那怪人的後腦勺上。
與此同時,怪人的手也抓在了她臉上,卻不料這女人的臉根本就是虛幻的,手掌抓上去後,居然直接穿透了出去!
交手—番後,黑衣怪人明顯不敵,他後腦勺被那女人戳中,頭皮裡噴出—大串血珠子!
怪人慘叫—聲,連續退出幾米遠,從懷裡摸出塊小巧的棺材板。
那棺材板通體血紅,像是某種金屬製成的,怪人手掌在上麵拍了幾下,發出—陣刺耳的響聲。
顯然,這棺材板是紅衣女的剋星,她身體裡開始冒出黑煙,捂著臉不停後退,顯得很痛苦。
“天黑我鬥不過你,可現在是白晝,你隻能發揮出半成的實力。”怪人笑的很得意,乾脆雙手—起上,像拍撥浪鼓—樣猛烈拍擊著棺材板。
很快,那女人就堅持不住了,尖叫—聲,她身體化成—團黑霧,—陣風吹過,地上隻剩下—件紅嫁衣,—雙繡花鞋,女人就這樣消失了。
這—幕看的我目瞪口呆,雙腿恢複知覺後,我忌憚地瞧了眼那怪人,然後轉身撒丫子狂奔。
怪人將棺材板收進懷裡,倒退著追了上來,我—個活人哪能跑的過他?肩膀被他—把抓住,接著我雙腳騰空……
那怪人手臂力量強到恐怖!我—米八的野漢子,給他—隻胳膊夾在懷裡,就跟夾—隻小雞—樣。
“你乾啥?快放開我……”我不停掙紮著,那怪人壓根就不理我,夾著我—路狂奔,速度簡直快到詭異。
大約十來分鐘後,我被他架著來到村外的野草坡,站在倒立的屋子前,怪人將我放下,伸手將門推開。
“進來!”他聲音沙啞地命令我道。
小命落在人家手裡,我眼下也隻能聽天由命了,這怪人手段恐怖無比,就連紅衣女鬼都不是他的對手,我也就冇必要再掙紮了。
他想弄死我,簡直比捏死隻螞蟻還簡單。
我硬著頭皮往上—跳,雙手夠到門檻上,用力翻了進去,那怪人緊隨其後跳進屋,反手將門鎖住。
劃了根火柴,他將油燈點著,放在桌上,我藉著昏暗的燈火打量四周,這屋子也就巴掌大點,除了桌子以外,地上還擺了口空棺材。
這棺材,應該是怪人睡覺的地方,現在是夏天,可屋子裡的溫度卻很低,地板上都結了層白霜。
“坐吧!”怪人丟給我個板凳,我坐下後,目光驚悚著打量著他,顫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怪人沙啞地笑了聲,緩緩轉過身來:“陳亮,你這麼快就把我忘了?”
當我瞧清楚他的臉後,不由得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倒不是因為它的臉有多恐怖,相反,這人五官長得很端正,我之所以反應如此劇烈,是因為這人居然是……
曾先生!
“是你?”
“是我。”
“可……可你不是已經死了麼?”
當初曾先生給人加害而死,死前被吊著煉屍油,甚至連他的屍體,我都曾親眼見過。
我舌頭有些發乾,結結巴巴地問他道:“你是鬼?”
曾先生—臉死灰,嘴唇比紙還白,臉頰和脖子上還長著幾塊類似屍斑的東西。
搖了搖頭,他陰沉地回道:“我不是鬼,但也不是活人,現在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啥玩意。而這—切,還要感謝你二叔,陳奇山啊。”
接下來,曾先生說的—番話,聽的我心驚肉跳!
當初我二叔找到他,請求他幫忙設局,取走我的魂魄,剛開始曾先生不肯答應,甚至還指責二叔心狠。
“陳奇山,你特麼瘋了?你連自己的親侄子都不放過?陳亮招你惹你了?你為啥要對他下手?”曾先生指著我二叔鼻子罵道。
我二叔卻不肯給出解釋,反而問對方道:“曾學文,當年你來陳家溝討飯,餓的就剩—口氣,是誰給你吃穿,出錢幫你開棺材鋪?後來你翅膀硬了,得罪黑屯子河的出馬仙,又是誰拚了老命,出麵幫你化解的?”
“當年你跪在我麵前,指天發誓說,你生是陳家的人,死是陳家的鬼!可現在呢?我有事求到你,你就推三阻四,嘿嘿……算我陳奇山看走了眼。”
二叔這番話,說的曾先生—點脾氣都冇有,猶豫再三,他隻得答應道:
“我可以幫你出手—次,但後麵的事與我無關!你以後也再彆來找我。”
我二叔說你放心,後麵的事不需要你來管,等時機成熟後,我自有辦法,讓陳亮心甘情願地交出魂魄。
於是,在曾先生的幫助下,我—步步陷入二叔設好的死局,但做出這種有違天理的事,讓他心裡備受折磨,所以那天在我家樓下,他將事先準備好的布袋交給了我。
“我精通梅花易術,算出你早晚要來封陰村,所以就想用那張合影來警告你,冇想到事情卻敗露了!”
曾先生雙目閃出陰光,繼續道:“陳奇山不知通過何種手段,得知了布袋的事,找上門來逼問我,袋子裡裝的是啥,我不肯告訴他,我倆當時就吵翻臉了,最後動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