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早眼色陰沉,手捏成拳頭。
昧履支,學名胡椒,是一種做菜的香料。
上一世她有記憶,曾在太子宮中用膳,每道菜上都撒了黑胡椒粉。
當時她問禦膳房,都說是皇上為了讓太子殿下能夠多吃點,纔會使用如此珍貴的香料。
她還以為是慕玄鶴寵愛她,誰知道啊,這就是慕玄鶴殘害自己親生孩兒的證據!
江雲早冷聲道:“既然如此,就把藥材換了吧,以後你往來東宮記住,若是發現昧履支及時向本宮稟告。”
趙院士此刻也反應過來宮中定然發生了什麼陰私,冷汗連連,“臣有失職,請皇後孃娘責罰!”
江雲早擺了擺手:“趙院士是衷心之人,本宮知道亦不能怪你,今日之事記住,不可讓第二人知曉。”
“微臣遵旨!”
打點完太醫院,江雲早回到坤寧宮。
她本想休息休息,結果慕玄鶴這男人又湊上前來。
“皇後,朕早先時候都忘了說了,下週就是景兒五歲誕辰,關於生辰宴,你可有什麼想法?”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卻眼神飄浮,明顯是在宮中尋找莫曉棠的身影。
江雲早懶得虛與委蛇,直問:“皇上是想商量宴席,還是想來看莫氏?”
慕玄鶴掩飾性地咳嗽兩聲。
這女人,現在怎麼一點麵子都不給?
“皇後誤會了,朕隻是想順帶看看曉棠,你不是說要讓她做坤寧宮的婢女,怎麼不見她來服侍?”
說到這,慕玄鶴又淡笑威脅:“皇後,曉棠說到底還是朕的女人。朕能夠看在江家麵子上三番四次縱容你,可你彆太不把朕放眼裡了!”
江雲早不為所動,嗤笑一聲:“陛下既然如此擔心,那本宮就把她請出來。”
“拂舒,去,讓陛下看看莫氏現在的樣子,免得他懷疑本宮苛待了她。”
“遵命,娘娘。”
拂舒離開前殿,過了一會兒,領來了莫曉棠。
短短幾個時辰過去,莫曉棠完全變了樣。
早晨她還麵若嬌花、不可一世,現在穿著宮女服,蓬頭垢麵、滿眼驚惶。
慕玄鶴想走上前寬慰兩句,剛湊近就聞到了難以言喻的惡臭。
他差點冇吐出來,連忙往後退了幾步。
“曉棠,你……嘔!”
慕玄鶴捂住嘴:“江雲早,你讓她做了什麼!”
江雲早無辜眨了眨眼:“皇上,臣妾可冇苛待她,她剛來坤寧宮,資曆尚淺,自然隻能被派去打掃恭桶了。”
“恭桶??”慕玄鶴震驚,看向莫曉棠,隻見她頭髮絲上還縈繞著幾隻蒼蠅。
莫曉棠看見慕玄鶴,想要哭訴委屈,可是又怕旁邊的江雲早再處罰她。
她捏緊拳頭,心中充滿了怨恨。
她雖出生賤籍,因著一副好皮囊也冇遭多少苦,如今的日子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江雲早叫她打掃恭桶,她不願意就被關進了房間裡,接著一桶又一桶的恭桶被送了進去。
縱然莫曉棠不想刷恭桶,可是與那些穢物共處一室,一天下來幾乎把她醃入味了。
美人不再美,慕玄鶴登時有些嫌棄。
但莫曉棠還有其餘用處,他不得不忍著噁心道:“朕知道了,不過今夜朕可否帶走莫曉棠?朕身子有舊疾,曉棠會些醫術,這些天在宮外,都是她幫朕緩解。”
“哦?皇上有什麼舊疾?怎麼不叫太醫院?”江雲早一臉關心,走進兩步握住慕玄鶴的手腕。
對比莫曉棠,江雲早現在更加美豔了,讓慕玄鶴怦然心動,也冇注意到江雲早的動作。
“無事,皇後不必擔憂。”慕玄鶴心猿意馬道,“就是一些小病,不需要勞煩太醫,曉棠會些土法子給朕看看就好。”
“既然這樣,就讓莫氏每晚去養心殿為陛下治療吧。”
江雲早笑容有幾分虛假,慕玄鶴冇注意,忙讓宮人帶著莫曉棠離開了。
慕玄鶴走後,江雲早叫人端了盆清水來,她將手伸進盆中,惡狠狠地搓揉著那片觸碰過狗皇帝的肌膚,直到兩隻雪白的柔荑變得通紅。
“慕玄鶴!”江雲早揮手打翻銅盆,眼眸是熊熊燃燒的恨意。
她萬萬冇想到,慕玄鶴總是會給她“驚喜”。
在她以為這個男人已經足夠低劣之時,他總有法子證明他還能更加無恥。
“我就說,為何你向來不喜歡景兒。景兒雖然體弱,但是天資聰穎,是天生的儲君,是你的唯一兒子……”
可是慕玄鶴卻毫不手軟殺了這唯一的儲君,原來慕景雲根本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方纔她給慕玄鶴把脈,一瞬便知曉了,慕玄鶴是天閹!
他根本無法行夫妻之事,哪兒來的孩子?!
江雲早死死咬著牙,渾身顫抖。
她不敢想象慕玄鶴繼位之前,她還未懷孕之前,那些日日夜夜與她洞房的人是誰?
江雲早深吸一口氣,忍著遲來的噁心,捂住額頭。
她從冇懷疑過,因為景兒長得同慕玄鶴也有幾分相似,一看便是慕家的皇子。
慕景雲的親生父親不是慕玄鶴還能是誰呢?
江雲早神色懨懨,頭疼欲裂,這時沐池殿內出現一個女人。
“皇後孃娘?”女人疑問,“是有什麼不適?”
江雲早抬頭,麵前的人名叫沙煙,慕蒼梧的影衛。
慕蒼梧……瑞王殿下。
想到那個男人,江雲早的臉色緩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