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跟我回棠梨宮，我那有止血藥，還有祛疤的。”
“傷口這麼深，還流著血，要是染上臟東西，會冇命的。”
“在我們棠梨宮，誰要是敢欺負我們，我們美人絕對會幫我們討回公道。賢妃娘娘，都不管你們的嗎？”
……
一路上，巧珠暗暗“炫耀”，不斷刺激著小翠。
原本就委屈的小翠，神情更加低落了。
“彆擔心，有姐姐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拉著小翠的手，巧珠把人帶進了棠梨宮偏殿的廂房。
“小翠，你的臉傷得這麼重，你還是跟賢妃娘娘告假幾天，安心養傷。你們賢妃娘娘心善，定不會為難你的。”
“你放心，連翹姐姐製成的祛疤膏很靈的，保你一個月後，小臉光滑無疤。”
“不過要忌口，這段時日不要吃辛辣。我這裡有糕點，你帶回去。”
……
得知小翠的臉傷了，棠梨宮不少宮女都來幫忙。
抹藥、包紮、安撫……
小翠眼淚不要錢似的掉下來。
半個時辰後，小翠連吃帶拿離開了棠梨宮。
“小翠！你去哪了？長春宮的規矩都忘了嗎？！”
“你打潑了娘孃的藥，娘娘隻是罰了你，冇要你的命，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你要是敢出去外麵嚼舌根，小心你的腿！”
“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給娘娘煎藥！還想捱打嗎？！”
……
剛回到長春宮，小翠就被管事姑姑訓斥。
三兩下把小翠臉上的絹帛扯掉，露出猙獰的傷口。
忍著委屈和惶恐，小翠躬身賠著不是，小心翼翼去煎藥。
獨自一人在牆角守著藥爐，小翠聽著主殿裡傳來的唱曲聲，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
如果她也是棠梨宮的人，如果她的主子是袁美人，那該有多好啊。
後宮都說楚賢妃賢惠、心善、大氣，是個菩薩般的善人。
可隻有長春宮的人才知道，楚賢妃表麵和善，實際卻陰毒。
她們在長春宮伺候的宮女，每一個身上都帶著傷疤。
這一次，要不是遇到好心的巧珠姐姐，她的臉就毀了。
棠梨宮、長春宮。
袁美人、楚賢妃。
小翠眼眶泛酸。
可惜冇有如果。
她命該如此。
嘶——
恍神之間，藥爐濺出來的火星子，蹦到小翠手上。
疼得小翠眼淚都出來了。
但是卻死死咬著牙。
她不敢哭出聲。
要是被楚賢妃聽到了，又要罵她晦氣，把她打一頓了。
賢妃進宮多年，隻生下一個病歪歪的二皇子。
二皇子身子不好，脾氣也不好。
稍有不順，她們這些宮女太監就遭殃。
捱餓，捱打更是家常便飯。
“小翠，我來給你換藥膏。”
“這瓶藥膏，你偷偷用，不要被他人發現了。”
“還有這些餅子，可以存放很久，你偷偷吃，不要餓壞自己。”
三日後，趁著黑夜，巧珠偷偷給小翠送東西。
看到小翠手上新添的傷，巧珠歎了一口氣。
到底冇有追問是誰傷的小翠。
“巧珠姐姐……”
小翠嗓子有些啞。
整個後宮，就隻有棠梨宮的人惦記著自己。
恐怕她死了，長春宮的人都會不聞不問，隻有巧珠姐姐默默幫她收屍。
“小翠，你容姐姐多嘴幾句。在這個宮裡，活下去才能笑到最後。”
“你記住，自己的命，自己爭。”
巧珠拍了拍小翠的手，一切儘在不言中。
小翠眼睛失神。
奴婢的命，也是命嗎？
是夜，小翠躺在冷冰冰的床榻上，睜著眼睛到天亮。
半月之後，巧珠又悄悄來尋小翠。
看著比上一次瘦了很多的小翠，巧珠很是震驚。
“小翠，她們是不是不給你飯吃？還讓你乾活？”
“可憐見的，那些人真不把你當人啊。”
巧珠承認，自己的目的不純。
但是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折磨得瘦骨如柴，巧珠拳頭都硬了。
大口吃著巧珠帶來的肉餅，小翠眼淚一滴滴掉落。
“慢點吃，還有。”
“小心嗆到了，來喝點雞湯潤潤。”
巧珠很是心疼這個小宮女。
跟錯主子，如同投錯胎。
小翠在長春宮伺候那個所謂善人楚賢妃，恐怕都難以活到十八歲。
“巧珠姐姐，你可以帶我去見袁美人嗎？”
飽餐一頓，小翠下定了決心。
眼神堅定看向巧珠。
“小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巧珠有些訝異。
還真讓主子給猜對了。
小翠果然要找主子了。
“巧珠姐姐，我想通了，我想活著，好好活著。”
小翠抹乾淨嘴角。
已經很久冇有嘗過吃飽的味道了。
她再也不想捱餓，再也不想捱打了。
棠梨宮。
“你想來棠梨宮伺候我？”
袁允棠倚靠在美人榻上，慵懶地翻著一冊書。
看不出是喜還是怒。
“回美人的話，是的。”
“求美人收下小翠，小翠很有用，一定不會讓美人失望的。”
砰砰砰——
小翠給袁允棠磕著頭。
眼睛帶著期待。
“你伺候了楚賢妃三年，轉身就背叛了她。我如何能相信你，我不會是下一個楚賢妃呢？”
袁允棠單手托腮，似笑非笑看著人。
小翠額頭都磕紅了，可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意。
“美人，奴婢會向您證明奴婢的誠意的。”
小翠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
袁允棠接過一看，眼睛眯了眯。
一炷香之後，小翠冇能留下來，還是從棠梨宮離開。
不過眼睛卻滿是光彩。
嘴角也咧得大大的。
進宮三年來，這是小翠最開心的一天。
“走，我帶你們去看戲。”
袁允棠帶著巧珠幾人，大搖大擺往錢婕妤的文山宮走去。
一個月的時間到。
今日正是太醫給錢婕妤把脈，確認是否懷上龍嗣的時日。
“姐姐，您是個有福的，妹妹今日來沾沾您的福氣，可不許嫌棄哦。”
“妹妹，姐姐帶了些老參，這有孕之人啊，還得多補補。千萬不要跟姐姐客氣，缺什麼，儘管跟姐姐說。”
“都說懷男胎，母親會變漂亮。妹妹瞧著姐姐美貌漸長，這一胎啊，肯定是個皇子。恭喜姐姐了。”
……
袁允棠一進門，就聽到其他妃嬪在拍著錢婕妤的馬屁。
看著滿屋子的妃嬪，袁允棠噗嗤一聲笑出來。
這滿屋子的花蝴蝶，一隻賽一隻招搖，都在等著采景容帝這朵嬌花的蜜。
這麼多隻花蝴蝶。
嘖嘖。
景容帝那朵嬌花，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