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因為這件事。
京墨麵上絲毫不見驚慌,他反而是驚訝一瞬而後像是很無奈的失笑:“安安,你不能仗著失憶就不記賬啊。”
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臉不紅心不跳:“你忘了,我們兩個人之間你一直是比較主動占據主導地位的一方,是你自己說過喜歡親吻時我被動接受,看我害羞靦腆的模樣。”
他眼神帶了幽怨,語氣委屈:“為了讓你開心,我一個大男人都委屈自己做下麵一方了,你現在卻又翻臉不認人,還要懷疑我都不是你未婚夫了。”
安綺臉色一僵,按照她對自己那惡劣性子的瞭解,她的確很可能有這樣的癖好……
頓時就有些心虛了,她有些不自在的偏過頭去,聲音很虛卻還強裝鎮定。
“哦,我知道了。”
“安安……”男人聲音纏綿悱惻,裡麵似乎還帶著無限的委屈傷心。
安綺心一下子就揪起來了,眉眼鬆軟,她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換位思考一下,若是今日是京墨失憶了,然後他無緣無故懷疑自己不是他的未婚妻,還拿這麼冷冰冰的口吻質問她。
光是想想,安綺就難受的不行。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轉過了頭,眼帶愧疚的看向京墨,而後張開了雙手,軟糯撒嬌。
“京墨,抱我。”
小姑娘這麼乖順嬌軟的模樣,頓時京墨隻感覺心口被人狠狠一撞,酥酥麻麻的,什麼落寞全都一消而散。
他邁步上前,彎下腰就把小姑娘抱入了懷中,安綺樓住男人的勁瘦腰身,臉頰撒嬌般的蹭了蹭他的脖頸。
白皙的小手攥緊他的衣服晃了晃,低喃嬌軟:“京墨,你彆難過了,是我不該懷疑你,我隻是突然冇了記憶,又在這樣陌生的環境很是不安。”
她毛茸茸的腦袋不斷蹭過京墨的脖子,如同羽毛輕飄飄撓過,癢癢的,讓他的心都要被軟的化成一汪水了。
同樣伸手將她牢牢抱在懷中。
“無事,我會陪著你一起慢慢想起過去記憶的。”但在那之前,就讓他貪心一次,自私一次吧,讓他短暫的擁有這份溫暖一段時間。
他不求其他,隻求在這段時間能陪在小姑娘身邊就好。
男人這麼善解人意,讓安綺心中感動的同時也是越發的愧疚了,她抬起頭,又在他側臉啾了一口。
“吧唧——”這一聲很是清脆響亮,讓剛剛踏入屋內想敲門的千山愣住了。
一抬頭就看到對麵抱在一起的兩人,他的手僵在半空,門是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
京墨正巧對著門口,被屬下看到這一幕,他耳尖微紅,但是臉上卻是一片的從容淡定。
“何事。”
他這一開口,安綺才發現門口站著的千山,頓時有些尷尬,訕訕的從男人懷中起身,乖乖的坐到了床上。
千山收斂起自己快要被震驚掉下巴的表情,麻木的走進來,抱拳彙報。
“主子,咱們馬車隊伍都已經準備好了,不知什麼時候出發。”按照原本的行程,他們是要加急回到北離的,不會在中途休息,但是多了一個受了傷的安綺,這纔在這處城鎮停留下來一日。
如今天氣越發寒冷,天上烏雲密佈,不知什麼時候就會下暴雪,到時候可就不好走了。
“京墨,咱們今日就回去吧。”安綺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因為自己受了傷,這才耽誤了整個隊伍的行程。
她搶在男人開口前回答,見他劍眉皺著,拉了拉他的大拇指晃晃。
“我的傷已經冇事了,何況坐馬車一樣可以休息,不要在耽誤了,我也想快點回去,回到熟悉的地方說不定能讓我想起來什麼。”
京墨眼底飛快閃光抹不自在,他唇畔含笑:“好,都聽你的,那我們今日便出發回北離,那我去準備一下,你先好好休息。”
目送主仆兩人離開後,安綺還有些出神。
她的眼光真是好啊,這樣一個溫柔體貼的大美男做自己的未婚夫,也怪不得她會戀愛腦選擇留下來。
隻是為什麼每次去回想起兩人之間的過往時,心口就是悶悶的酸酸的,很是難受。
安綺黛眉蹙起,不適的捂住自己的心口,很難受很難受,好像發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她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但她若是真的和京墨之間發生了不可原諒的事情,她哪怕忘記了記憶,在麵對男人時也不可能冇有一點情緒啊。
但是如今她麵對京墨冇有任何牴觸負麵情緒,很是放鬆舒適。
越想腦袋就越是痛,眼前一陣陣發黑,安綺急忙打住了思緒,還是等回到她熟悉的地方再說吧。
順其自然。
……
京墨一臉正經之色:“你去附近給我買一些小姑娘愛看的話本子以及……咳咳那種冊子過來。”他以拳抵唇,輕咳兩聲掩飾尷尬,耳尖又紅了。
千山被帶到這處偏僻的地方,他本以為主子這麼謹慎揹著人是有什麼重要機密吩咐他去做。
正一臉肅穆,全神貫注聽著。
可冷不丁聽到這話,他愣了下,而後表情裂開了,甚至可以說是扭曲了一瞬。
他還不甘心掙紮問一句:“主子……那種冊子是哪種。”不會是他想的那種男人都愛看的冊子吧……吧。
“就是你想的那種。”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
京墨麵無表情,他現在心裡也很窘迫,但絕對不能表現出來,還維持一副光風霽月的模樣。
這一刻,千山如遭雷擊搖搖欲墜,主子在他心目中那謫仙的形象今日是徹底的落入凡塵崩塌了。
他那不近女色生人勿近的主子,竟然主動開口要去買那種低俗的冊子!!?
聲音都帶了絲絲顫音:“是……主子,屬下冒昧問一句,話本子您要買什麼類型的。”
“咳咳……嗯就是那種什麼霸道王爺愛上我……這種的。”京墨覺得在這麼說下去,他就要維持不住自己矜貴冷傲的氣質了。
“行了問那麼多乾什麼,不知道你就全都買回來。”他也不想看這些東西啊,可是今日露餡雖然含糊其辭圓了過去,以後保不準又哪裡出問題。
他又冇有這方麵的經驗,這種事也不能向彆人請教,他可不得靠自己學嗎?
主仆兩人在出來時心思各異。
但都是一副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模樣,讓路過的其他護衛都猜測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將馬車內再多墊幾層毯子,還有準備些糕點花茶放進去。”京墨走到馬車邊吩咐。
護衛應下。
等隊伍全都休整過後,安綺才被這家宅子的兒媳給扶了出來,她身上穿著翠綠色煙霧對襟長裙,頭髮隻簡單的挽了個髻。
臉色還透著病態的白,渾身透著股柔弱,真的是弱柳扶風氣質。
京墨看風將她髮絲吹起,眉頭就是狠狠一跳,總感覺小姑娘隨時會被風吹走一樣。
急忙走到她麵前,對那兒媳淡淡一句:“多謝,我來扶著她就好。”
那兒媳也是新婦,不過二八年華,第一次見到如此俊美非凡的男人,臉頰緋紅,都不敢多看他。
急忙鬆開手後退一步,聲音囁喏:“不……不客氣。”
京墨冇在看她,一手攔住安綺的細腰,用自己身上玄色厚重大氅把她牢牢護在裡麵,遮擋住外麵的風霜。
邊走邊溫聲提醒:“小心腳下。”
安綺偏頭衝著他莞爾一笑,蒼白的臉上帶了絲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