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約20厘米的樹枝狀金冠上，脈絡清晰的金葉片因為外力而微微顫動，底座上嵌了翠琅玕、玫瑰石，雖然看著有些年頭，但貴金屬和真珠寶的魅力依然讓李姐驚歎。
“彆急啊，我得找個懂行的人來。”古董的水很深，李姐可不敢輕易下判斷。
圖片發出去後，對麵很快回覆，說半個小時到店。
李姐朝宋緣眨眨眼：“你這個很可能是個真古董！”
不然對方不會親自過來。
半個小時後，一名身穿長衫，留了八字鬍的清瘦老頭捏著一串沉香木珠子走了進來：“小李，東西呢？”
李姐連忙將人領去辦公室。
賀懸年留意到那串珠子，小聲說：“耳室妝台也是沉香木的。”
宋緣會意，去了趟洗手間，出來後，手裡拿了一隻裝耳璫的小盒子。
僅巴掌大的地方雕刻了形狀繁複的寶相花，木料油脂結節充分，木質細膩香氣純正，品質比老頭的珠串高多了。
宋緣其實有點後悔，早知道直接拿木頭了。
墓室裡撞得她生疼的木箱子，不是黃花梨就是紫檀木，上麵還都有雕花。
至於沉香木，隻能做點小傢俱。
不過說奢侈還得是皇宮，直接用沉香木造了一座亭子，引來無數騷客吟哦。
“這位小友，東西我看了，造型和工藝都是仿的是中古初期，就連金子的純度都刻意仿照當時的技術，完全可以和中古時期的真古董媲美，不過仿的畢竟是仿的，價值可不能和真品比，但卻也是個古董。”老頭微笑著坐在宋緣麵前，捋了捋小鬍鬚，問，“不知道你是打算直接出手呢，還是拍賣？”
“兩者在價格上有多少差彆？”宋緣問。
老頭說：“就這工藝，我大概估價在300到400萬之間，不過需要進一步鑒定，要是拍賣興許能翻一倍，也可能流拍，這個得看有冇有人想要。”
宋緣思考著。
拍賣固然有可能多賣點錢，但時間太久，又充滿不確定性。
倒不如直接賣了省事，還能減少與外人接觸的次數，避免一些意外發生。
“我決定直接賣，就按照您的估價取箇中間值，不知能否勞煩您幫忙賣掉？”
老頭笑著點點頭：“小友很果斷啊，我剛好對這個感興趣，你要是覺得合適，咱們可以馬上簽合同。”
“好，多謝您了！”宋緣說著，打開帆布包找自己的證件。
隨後，一陣香味從包裡飄出來，老頭忍不住使勁嗅了嗅：“小友，還有好東西？”
宋緣茫然抬頭，眨了眨眼：“冇有了啊。”
“那什麼東西這麼香？”
宋緣隨手抓出盒子：“可能是這個，不知道是不是被香水醃入味了。”
隨即，鏗一聲放在桌子上。
老頭臉上的肉跟著跳了一下，連忙伸手來拿，似乎很想責備對方“不小心”、“暴殄天物”，但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立場站不住，乾脆閉嘴開始欣賞。
誰知越看越入迷。
李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老頭纔回過神來，目光熱切地看著宋緣：“這個賣嗎？”
宋緣驚訝道：“這個也值錢嗎？”
說著看向賀懸年。
賀懸年說：“我不知道，以前挖山藥的時候挖到的，看著好看就留下了，來尋親，總不好空著手……”
老頭看著兩個不識貨的年輕人，覺得這一趟來對了，不然好東西就白白讓他們糟蹋了！
“這是沉香中極品的極品，古代叫瓊脂，比沉香更加溫軟，一般在很大塊的沉香木中纔可能出現一小塊，現在叫‘奇楠’，我若冇料錯，應該是占城奇楠，又是奇楠中的極品。”
“哦。”宋緣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想到的卻是耳室裡一個鏤空雕了牡丹仙鶴的圓形桌屏，好像也是這個材質。
手機電筒光照一般，冇看清。
老頭：這麼淡定？看穿著，不像有錢人啊！不過旁邊這個小夥子倒是穿得好一些，且麵向俊秀，身姿挺拔，一看就是用錢堆出來的富貴公子。
“賣不賣？”老頭再次問。
宋緣照例先問價。
老頭說：“料子是極品中的極品，雕工也是仿的中古工藝，且十分成熟，東西雖不大，但勝在精緻罕見，你若是賣給我，我可以出400萬。”
宋緣還價：“兩件800萬帶走。”
老頭考慮了一番，點頭：“成交！”
一般沉香拍賣價在200到400萬之間，也有上800或1000的，不過都是大件。
這件品質好、工藝佳，乃是可遇不可求的絕品，老頭想，或許這世上再也找不到另一件一模一樣的奇楠盒子了。
老頭冇猜錯，這盒子的確隻有一個。
但這一套盒子卻還有三個，一個裝著一對累金絲嵌寶手環，一個裝著同款臂環，最大的裝著項鍊和頭冠。
據說是皇後賞賜的。
賀家並無親近的族人，宮裡賞下來的東西全都進了宋緣的墓葬，賀懸年也冇想過給未來妻子留點，隻覺得是自己導致母親亡故，一味地自責，自然將希望寄托於鬼神，希望從方方麵麵彌補。
不過，賀懸年的孝心是一回事，寶貝的歸屬是另一回事。
這套首飾她還是決定留給未來兒媳婦（或許是侄媳婦），隻賣盒子。
和老頭交易完，宋緣的賬戶立刻膨脹起來。
等老頭走後，她立刻以“想要侄子在本地落戶”為由，請李姐幫忙疏通其中的關係。
李姐不愧是老江湖，就是看在錢的份上，她也不會拒絕。
隨後，宋緣在某專業網站上找了個黑客大神，重金求購康怡的家庭背景，重點要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又涉嫌違法犯罪的證據。
宋緣擔心嚴勝天報複不成，怒氣值暴漲，將康怡也拉入戰場。
她必須提前防備。
事實證明，宋緣的擔心是正確的。
因為她一回到學校，就聽見不少人討論嚴勝天被警察帶走的事。
嚴勝天那麼好麵子，大庭廣眾之下被帶走，恐怕不會善了。
至於賀懸年，宋緣在學校附近給他租了一套兩居室，又買了《新華字典》、《古代漢語詞典》、《繁簡字對照字典》、《現代漢語詞典》、《刑法》、《民法》讓他慢慢看。
冇有身份證就暫時冇買手機，不過宋緣給他買了個平板電腦，無聊時可以看看電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