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後,搞錢的機會出現了。
東城張員外家的公子死了,要在義莊停靈,然後安葬。
突然間,義莊就熱鬨起來了。
原本義莊裡,就隻有五個人,再加一個偶爾出現的缺德吳。
這一天,義莊的五十多人幾乎全部到齊。
義莊上下,打掃一新,到處都是忙活的。
白羽不由得愕然,拉著朱通問道:
“通哥,今天怎麼這麼多人來?”
朱通壓低聲音,說道:
“小道訊息,你可彆往外說啊,張家來停靈,上下都有賞錢。”
“張家出手闊綽,管事五兩,乾事一兩,咱們這些小雜役二百文。”
白羽立馬就明白了,合著是乾活的時候冇人來,領錢的時候一個不落。
朱通又神神秘秘地說道:
“而且聽說,這場法事,需要一個鼓吹班子,尤其是嗩呐手。”
“吹得好了,賞錢起碼在五兩以上。”
五兩銀子!
白羽一臉風輕雲淡。
咱們長生者,向來都是視金錢如糞土。
偏偏白羽還就需要糞土。
這張家也太豪氣了點。
而且這正是他所急需的啟動資金啊。
白羽拉著朱通,急忙問道:
“通哥,這招鼓吹班子的事,你給我好好說說。”
朱通笑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會感興趣。”
“這張家的公子是個練武奇才,小小年紀就成了三品武者。”
“結果突然暴斃而亡,死後都不曾閉上眼。”
“這給張員外心疼得喲,那叫一個死去活來。”
白羽奇道:
“那這和嗩呐手有什麼關係?”
朱通道:
“張員外心愛的兒子死了,自然要風光大葬。”
“聽說張家準備,從城門口到義莊,每隔一裡,就安排一個鼓吹班子。”
“咱們義莊也要出一套鼓吹班子。”
白羽麵色凝重了:
“這麼看來,對鼓吹班子的要求很高啊。”
“那可不,起碼都要是嗩呐老手才能入選,不跟你多說了,我先去掛幾個燈籠。”
朱通拿著白燈籠,開始裡外忙活。
白羽一邊打掃,心中卻是思緒翻湧。
五兩銀子的賞錢。
而且能送葬一個三品武者,送葬獎勵肯定十分豐厚。
不得不說,這誘惑也太大了。
這嗩呐手的名額,他一定要爭上一爭。
冇過多久,林九道長就召集眾人,說道:
“想必大夥都知道了,張家需要一套鼓吹班子,其中嗩呐手是重中之重。”
“吹好了,張家的賞錢自然是少不了。”
“這鼓吹班子,誰願意上?”
一個義莊,自然少不了鼓吹班子。
頓時,就有好幾個人出列,敲鑼的,打鼓的,吹笙的。
白羽也拿著嗩呐出列,和他一樣的嗩呐手還有兩個。
就在這時,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現在而年輕人,真是不懂行情,纔多大年歲,就敢往上湊。”
眾人順著聲音看去,卻見得一個乾瘦中年,頭戴一頂瓜皮帽,腰間彆著一個嗩呐。
他手裡捧著個酒罈子,滿嘴酒氣。
人群中頓時就有人認出來了:
“劉一曲,他也來了,這嗩呐手非他莫屬了。”
“劉一曲啊,以前可是百善義莊的首席嗩呐手,一曲百鳥朝鳳可是絕活。”
“聽說啊,他的百鳥朝鳳,真的引下過鳥群朝拜。”
百善義莊裡塞滿了關係戶。
但是有些關係戶,還真有幾分本事,這劉一曲就是其中之一。
見得劉一曲出來,另外兩個嗩呐手當場就退出了。
“劉師傅來了,那我們先退了。”
“劉師傅,這活計還得您來。”
白羽有點懵了,這劉一曲這麼大的名聲嗎?
不過這次送葬,一位三品武者,還有五兩銀子工錢。
白羽可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再說,論吹嗩呐,他還冇怕過誰。
他就停在原地,不打算不退出。
這時,劉一曲醉醺醺地走到白羽麵前:
“小子,你冇聽見嗎?這嗩呐手的位置,是我劉一曲的了。”
白羽淡淡道:
“既然林道長讓大家出列競爭,就冇有一定是誰的說法。”
“誰更適合,也得先比過再說。”
劉一曲笑了起來:
“小子,夠狂,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太狂了。”
“你吹嗩呐才幾年啊,敢和我劉一曲比嗩呐。”
其他人也鬨笑起來:
“哈哈,這小子初來乍到,還不知道厲害。”
“小子,彆丟人了,退下吧。”
“就你,也配合劉一曲比,你會吹百鳥朝鳳嗎?”
朱通向來和白羽交好,急忙上前拉了拉白羽的袖子。
“小白,劉老哥是前輩,嗩呐非常厲害,你不是他的對手,還是先放棄吧。”
白羽咬著牙道:
“我不會放棄的,起碼要給我一個公平比試的機會,就算輸了我也甘心。”
他對自己吹嗩呐的本事有十足的自信。
哪怕是大戶人家的喪事,他也聽過,裡麵的嗩呐手還不如他呢。
林九道長看了看白羽,也十分猶豫。
平心而論,他不認為白羽一個毛頭小夥,能比得過劉一曲。
真要比試了,反而讓白羽更冇臉麵。
就在這時,缺德吳從外麵走了進來。
“比什麼比?比什麼比?”
“白羽你什麼身份啊,敢要公平?”
“這嗩呐手的名額,就定給老劉了。”
他和劉一曲都是走關係進來的,平時也更親近,自然要顧著劉一曲。
其他的鼓手鑼手,也和劉一曲更熟,紛紛表示讚成。
白羽正要爭辯,缺德吳把眼一瞪:
“這義莊我叔叔說了算,不想在這乾了是吧?”
白羽看了看缺德吳,又打量了一下劉一曲。
劉一曲滿身酒氣腳步虛浮,嗩呐芯子也生了銅鏽。
白羽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義莊的職位,對他來說很重要。
這個時候,不宜和缺德吳起衝突。
那劉一曲得了名額,喜笑顏開:
“還是老吳厚道,哪天上綺紅院請你喝酒。”
劉一曲和缺德吳相視大笑,其他人則是拍著二人馬屁。
場中氣氛十分熱烈。
隻有白羽在一旁冷眼旁觀。
朱通和莽子擔心白羽氣不過,急忙把他拉到一旁。
朱通道:
“小白彆生氣,他們都是有關係的,咱們惹不起。”
“再說了,劉一曲那嗩呐確實厲害,你真比不過。”
白羽淡淡笑道:
“無妨,我不急。”
作為長生者,豈在一朝一夕。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