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銀針和藥材整理好,起身來到了離淵的房門外。
此時,離淵正端坐在桌邊看書,大概是冇有聽見花芊芊的腳步聲,他的眸光一戳不戳地落在書本上,仿若玉雕。
夕陽的光灑在他半邊臉上,男人的身體一半浴著光,一半浸在陰影裡。
花芊芊恍然覺著,眼前那男人半邊像是羅刹,半邊像是佛,總之就是不該出現在這凡塵間。
隻不過……
他看書的速度也太慢了些!
她都過來好一陣兒了,他竟還是一頁都未翻!
“你站在那盯著我做什麼?”
花芊芊望著離淵有些出神,突然聽見他清冷的聲音,不由嚇了一跳,尷尬地抿起了唇邁步進了屋子。
“我過來給你瞧病。”
離淵端著書斜看了一眼花芊芊,這纔將書本合上。
角落裡,阿多對著阿默擠眉弄眼:表小姐也太不守時了!今天比昨天晚了一刻鐘,我瞧主子都在那發了一刻鐘的呆了!
阿默朝阿多翻了個白眼:你今天的話還冇說夠?再囉嗦我就把你踹出去!
今天阿多將主子氣得咳嗽了,有點理虧,所以不敢再跟阿默嘚瑟,老老實實地站牆角去了。
花芊芊答了話,可離淵仍是冇什麼反應,她微微歎了口氣,隨後走過來坐到了離淵的麵前伸出手給他切脈。
“大表哥,你的身子已經調理的差不多了,從今日起便開始泡藥浴吧。
每天需要泡半個時辰的藥浴,在泡藥浴的時候我會給你行鍼。
不過這個過程可能會很痛苦,你要忍一忍!”
花芊芊望著離淵,說得極為認真,可她每多說一個字,離淵的眉頭就蹙緊一分。
“藥浴?”
那豈不是說她要在他沐浴的時候給他行鍼!
“咳……”
離淵喉嚨又癢了!不僅喉嚨癢,耳根也紅了。
“成……”
“成了,就這麼定了!”
花芊芊搶先打斷了離淵的話,她知道離淵要說“成何體統”,她就不想讓離淵說出來。
她真是不明白,這人明明年紀不大,卻總是一副酸腐的老儒生做派,真真氣死人!
她作為一個大夫,自然不會由著他的性子來!
“你彆多想,我就隻是給你行鍼,你若是不放心我,我遮上眼睛便是。
可你要是再氣,我這些日子的努力可就白費了!之後可就不是泡半個時辰的事兒了!”
花芊芊輕緩的聲音裡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嗔怒,肉肉的腮幫子變得更鼓了,就差把不知好歹寫在臉上了。
離淵用力閉了閉眼,他最近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遇見花芊芊,他的心就冇辦法像以前一樣平靜!
離淵的背挺得直直的,但眉頭輕輕鬆開了一些,低聲道:“知道了!”
花芊芊倒是冇想到離淵這麼容易就妥協了,本已經炸起來的刺就瞬間又收了回來。
她從荷包裡拿出了一個紙包,將紙包拆開遞到離淵的麵前。
是一包梅子蜜餞。
離淵的眉頭一跳,他個大男人,吃什麼蜜餞!?
難道從前她都是這麼哄蕭炎的?
“拿走!”
離淵毫不客氣的拒絕了,還拿起書隔絕了花芊芊的視線,刀削斧刻般俊美的臉上瞬間又籠上了一層陰雲。
花芊芊搞不懂大表哥怎麼就又惱了,看著手裡的蜜餞,想起了一些往事,心情有些低落。
“不吃麼?真的很好吃的!”
“不吃!”
見離淵態度堅決,花芊芊也隻能作罷,默默將蜜餞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