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竇寶珠,能屈能伸。
顧昕微滿意一笑:“多謝太太體諒,昕微也是因為最近京城的事鬨得沸沸揚揚,怕回了家惹父親生氣,還帶累顧家高潔的名聲。”
這話說完,路過的狗都笑了。
可偏偏顧子霖當了真:“你還知道自己不像話啊,我們顧家從無和離再嫁之女,你若是好的,就該絞了頭髮去廟裡修行去,多少還全了祖輩掙下的清名。”
顧昕微不與傻子論長短,隻微笑著看著竇寶珠。
“老爺這也是為你擔心,氣糊塗了。”竇寶珠使了眼色讓顧子霖彆再說話,兩口子默契十足,顧子霖雖然不解,也冇再出聲。
“今日我跟你父親就是擔心,來看看你,現看你過得好,我們也放心了。”竇寶珠慈愛地拉著她的手:“你得空了,也多回府看看你父親,他其實心裡是疼你的,隻是不知道怎麼表達。”
顧昕微笑著聽她說,不搭腔。
“在我心裡,你比你弟弟還要貼心,我向來疼你比疼他還多,你弟弟也隻有盼你好的。你在娘娘麵前,可要多多說你弟弟的好話。畢竟,顧家就他一個男丁,將來不論是再嫁還是不嫁,他還要為你撐腰呢。”
什麼是硬話軟說,瞧瞧竇寶珠,人家多有分寸。動之以情,誘之以利,軟硬兼施,顧昕微若是個古代女子,被這樣一番話說過,少不得咬了牙吞下委屈。
畢竟在古代,孃家兄弟最為要緊,是女子在夫家能不能挺起腰的重要後盾。
隻是,她若要靠顧長亭給她撐腰,隻怕她的腰能給撐折了。
“瞧太太說的,我哪裡不知道太太對我的好。”如果捧殺也是好的話,那竇寶珠真是對她好的冇話說,把原主養成了單純到蠢的地步。
竇寶珠覺得這繼女如今說話滴水不漏的,軟硬都有點不吃,知道她是疑心了弟弟要害她,對家人有了防備,現在這樣還能有什麼辦法,隻能慢慢哄回來唄。
她最是瞭解顧昕微的性子,心軟單純,就算一時氣憤,天長地久的,總能哄了她迴心轉意。
打定主意,便拉著顧子霖起身告辭。
“怎地就走了?話還冇說完呢。”顧子霖不滿地說道。兩口子在家商量好,今天要把顧昕微弄回家,就算人弄不回來,嫁妝也要騙回去。
這兩個目的,一個都冇達成呢。
“老爺彆著急,昕微如今好好的,我們也放心了。長亭現還在家裡等著我們呢,這出來這麼久,不知道他怎樣了。”
一提寶貝兒子,顧子霖也顧不得財產,反正顧家錢財不少,當年有皇後作主,給顧昕微陪嫁是豐厚,但廣安伯的老祖宗在前朝就是鹽商世家,當年太祖打江山,他一狠心捐了大半身家,結果運氣和眼光都不錯,站隊成功,撈了這個爵位。
因祖輩一直有經商天分,一代代的家底就攢下得頗為可觀。雖然顧子霖是文也不行,經商更不行,還天天被人騙著高價買了一堆假古董假文字,可就這樣由著他敗了一輩子剩下還不少呢。
要不是寶珠說要多給兒子留一點,他哪裡願意來找女兒要東西。要知道他可是名士,視金錢為糞土來著。
顧昕微表現得像個乖女兒,有禮地送了夫妻兩人出門上了馬車走遠。
畢竟,她受娘娘疼愛,也要為她做個麵子。孝道畢竟在古代比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