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眼挑眉,看著秦音,偏了偏下頜:
“進去啊。”
秦音抽出手,實在冇想到拒絕的理由,隻好佯裝鎮定當先走進屋。
紀鴻洲緊隨其後,並隨手掩上了房門。
門鎖碰撞的‘哢噠’聲,落入人耳中,秦音後頸莫名發麻。
她加快了腳步往裡屋走,頭也不回丟下一句:
“大帥稍坐片刻,我很快出來。”
話音落,人已經迅速鑽進裡屋,並把門自內關上了。
瞧她嚇的落荒而逃,紀鴻洲清晰聽到了裡屋房門落鎖的動靜,心情莫名好了些。
他唇角輕勾,踱著步子走到沙發前,姿態清懶落坐,還悠然翹起了腿,饒有耐心地等著。
裡屋,秦音反鎖了門,就抱著臂在屋裡踱來踱去。
圓房...
圓了房就得生孩子。
紀家還有一堆爛攤子!
腦海裡不期然回想起男人那句‘很需要,現在就要’。
秦音頓住腳,二十六歲的紀鴻洲,很需要儘早開枝散葉。
開枝散葉......
秦音墨丸似的瞳珠,悄然沁了層熒光。
*
她不緊不慢洗漱過,又換了身兒質地舒適的麻棉長衫,頭上髮卡也卸了下來,一頭烏髮隨意紮了一把垂在肩頭,把唇脂擦淨。
這身兒裝扮,從屋裡一出來,活像是換了個人。
進去前,還昳麗清媚像個繁花初綻的小妖精,再一出來,就清素寡淡的像要吃齋唸佛。
紀鴻洲定睛看了她片刻,胸腔裡隱約震出聲笑。
這‘拒絕合衾’的心思,就差明明白白寫在那張素麵朝天的臉上了。
他看著秦音走近,漆黑墨眸似笑非笑,不說話,卻也像是已經洞悉了所有。
“我看時辰也不早了。”秦音粉白唇瓣淺抿,麵不改色地詢問,“大帥是想先換藥,還是先下樓用膳?”
“你餓?”紀鴻洲挑眉反問。
秦音唇瓣輕啟,一臉誠實地嗯了聲。
她的確餓。
往日都是六點之前用晚膳,今日回來的本就晚了些。
紀鴻洲點頭,從沙發上站起身:
“既然夫人餓了,先陪你用膳,換藥什麼的,不打緊,晚一時也死不了。”
一副很好說話兒的樣子。
秦音,“......”
雖然是遷就了她一下,但怎麼覺得這話陰陽怪調,叫人聽了好不舒服?
好在紀鴻洲說完,就主動走去開門,她也就順勢跟了出去。
總之先離開臥房,有話慢慢聊。
下到一樓,紀鴻洲還立住腳,特地等她走到身邊來,才繼續往前走,還刻意放的步調很慢,生怕她跟不上的樣子。
他越是這麼遷就,秦音越是心情沉重。
來到餐廳,兩人先後落座。
紀鴻洲不緊不慢抖開餐巾,撲在腿上,唇畔勾著淡笑,瞥了眼坐姿端莊的秦音,適時找了個話題。
“上次在老宅,聽說那邊都不知夫人用餐的口味,看來到湘城這半年,夫人適應的不太好。我回來也第三天,冇來得及關心這一點,失職了。”
秦音垂著眼淺淺彎唇,氣定神閒給他遞了箸子,從容接話道。
“我的口味隻是清淡,這些瑣事,公館的廚子清楚就好,大帥不需要為這些小事上心。”
紀鴻洲,“這能是小事?你我可是夫妻,你的事,在我這兒都是大事。”
秦音嘴角笑弧揚起,得,這人又開始哄人了。
她順應著點點頭,“大帥有心了,同理,大帥的事,對我來說也是大事。”
“你真這麼想?”紀鴻洲揚眉笑了笑。
見秦音點頭,他眼尾也笑眯了一瞬,悠悠說道:
“我真對夫人這麼重要,夫人就不該對我愛搭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