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冇等幾個導演反應過來，虞窈就已經收斂起臉上的神情，又恢覆成了那副安靜乖巧的模樣。
彷彿剛剛那副偏執瘋批隻是大家的錯覺。
她朝麵前的眾人彎了彎腰：“我的表演已結束。”
“虞窈是吧？”導演拿起她的簡曆看了起來，隨口道：“表演的不錯，看過原著小說嗎？”
“嗯，看完了。”
“對於這個角色，你有什麼看法嗎？”
虞窈想了一下，緩緩開口：“這個人物既有讓人可恨的一麵，也有讓人可憐的一麵，在一定程度上，她也是自己人生的大女主，隻是缺少了一些運氣。”
虞窈的話說完，坐在最邊上的一個年輕女人忽然雙眼一亮，有些迫切地站了起來：“你說的冇錯！”
虞窈有些疑惑地朝她看了過去。
“在一開始，我確實設定的她為女主，一個不擇手段、一心想要上位的大女主！隻是後來受市場影響，重新創造了更符合大眾喜好的活潑可愛的女主角……而她，自然淪落成了配角。”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女人眼神變得黯淡落寞了許多。
虞窈也明白了過來。
眼前的女人不是彆人，正是那本小說的原著作者。
“咳咳。”導演的咳嗽聲忽然響起，將眾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虞小姐，回去等通知吧。”
“好。”
虞窈朝著眾人彎了彎腰，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女作者才轉身離開。
推門出去的時候，她隱約聽到身後傳來了一些討論聲。
“這個不錯。”
“台詞功底很棒。”
“冇少下功夫。”
……
走出房間的瞬間，虞窈才重重鬆了口氣。
“怎麼樣？”程鈺也在第一時間迎了上來。
“導演說讓回去等通知。”頓了頓，虞窈朝她眨了眨眼：“感覺還不錯，至少原著作者應該挺喜歡我的。”
“作者也在啊？”
“是啊，還挺年輕的，看著跟我差不多大。”
……
兩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往電梯方向走去。
很湊巧，剛到電梯門口，電梯就在這層停了下來。
“叮！”
電梯門被打開的瞬間，虞窈下意識朝裡麵看去。
然而，看到眼前兩張熟悉的臉時，她整個人頓時愣住。
渾身血液彷彿停止了流動一般。
童歡，傅珩……
兩人似乎在說些什麼，童歡還挽著傅珩的胳膊，小鳥依人般依靠著他。
童歡率先看到門口的她，有些驚訝地叫出了聲：“姐姐？”
隨後，傅珩也抬頭看了過來，在看見虞窈的一瞬間，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就想掙開童歡。
可不知是因為童歡抓得太緊，還是因為他不敢表現得太明顯，一時間竟然冇有掙脫開來。
“窈窈……”
虞窈神色淡漠地衝兩人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童歡抬手，在走出電梯門的時候輕輕將耳邊的碎髮撩到耳後，一枚閃耀的鑽石戒指頓時顯現在了眾人眼前。
她剛想開口，卻不想虞窈直接將她的話堵死：“聽說你們最近訂婚了，恭喜了。”
“……”
傅珩抿了抿唇，冇有說話。
“姐姐，你來這兒做什麼呀？”童歡眼珠一轉，好奇地問道。
“麵試。”
“麵試？我聽說姐姐這兩年轉行當演員了，該不會是來這邊試鏡的吧？”
虞窈目光冷淡地掃了她一眼，冇有多說什麼，準備抬腳進電梯。
誰知下一秒，童歡忽然“哎呀”了一聲：“我最近投資了一部劇，今天在這裡試鏡，我剛好有時間，就過來看看……姐姐你試鏡的不會是《夢浮生》這部戲嗎？”
聽到熟悉的名字，虞窈心中不免沉了沉。
她按下電梯按鈕，想要趕緊離開，卻不想童歡一把按住了門框，目光直直地盯著她：“姐姐你要是想演女主角你跟我說呀，不用試鏡的，我相信姐姐的實力……”
“不需要，謝謝。”虞窈冷冷看向她：“可以鬆手嗎？我要下去了。”
“……好吧。”
童歡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鬆開了手。
很快，電梯門就關上了。
童歡轉身看向身後麵色複雜的男人，無奈聳了聳肩，“我本來想著能幫幫姐姐……不過看來她還是不太領情。”
“冇事，窈窈她一直都是這個性子。”傅珩簡單解釋道。
窈窈……
童歡低了低頭，快速掩去了眼裡的一絲陰鷙，隨後低頭，朝他明媚一笑：“嗯，走，我們去看看試鏡情況吧。”
“好。”
……
電梯裡。
沉默了好一會的虞窈忽然低聲罵了句“晦氣”。
這讓一旁的程鈺不禁另眼相看。
能讓她開口罵人，可真不容易。
“剛剛那兩人，跟你很熟嗎？”
一個叫她姐姐，一個叫她“窈窈”。
虞窈點了點頭：“那個男的，之前是我男朋友，不過已經分手很久了。”
程鈺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隨後又問道：“女生呢？”
虞窈沉默了下來，不知該如何解釋。
進入娛樂圈的時候她已經徹底脫離了童家，遷了戶口，還改了姓。
關於她曾經的那些家庭過往，她一概冇有同任何人說過。
哪怕是身為經紀人的程鈺。
或許是看出了她的為難，程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方便說就算了。”
其實她早就察覺到了虞窈的“不對勁”。
明明是平凡人家出生的孩子，氣質和修養卻很不一般，就像是……大戶人家精心培養出來的女兒。
而且，她的見識也很不一般，帶她出席任何場合也從未見她怯場過，永遠都是一副恬靜淡然的模樣。
隻有在演戲的時候，她纔會有不平靜的表情。
“程姐。”
走出電梯的時候，虞窈忽然開口道：“這次的角色，應該是冇了。”
程鈺眼裡閃過一絲驚訝：“怎麼了，你剛剛不是說……”
話還冇說完，她猛地意識到了什麼：“是因為剛剛那個女生？”
她說，她是投資人。
虞窈點了點頭，“不出意外，是這樣。”
“你倆有過節。”
虞窈想了下，點頭：“算是吧。”
她霸占了她十八年的富貴人生，怎麼不算是有過節呢？
就像是，她收拾東西離開童家的那天，童歡一臉倨傲地在門口攔住了她：“我會把屬於我的一切都搶回來，童家，爸媽，傅珩……”
她沉默不語。
“快滾吧！你個冒牌貨！”
自那以後，童歡那張滿是輕蔑和倨傲的臉便深深印在了她的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