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紀衡送上公交車。
“對了,晚上去你舅舅家吃飯,”上車時,紀衡想起來這件事,他叮囑白蘞,“晚上直接去你舅舅家。”
一般說的舅舅都是指紀邵軍。
白蘞勾著手機,精緻的眉眼懶洋洋的,“行。”
公交車慢悠悠地開走。
白蘞送完紀衡,就帶薑鶴去圖書館。
不太愛去圖書館的路曉晗拉著剛兼職完的楊琳跟上去。
工作日圖書館人不多。
白蘞就在二樓找了個靠窗的桌子,是她跟薑鶴經常坐的地方,幾個人坐下認真學習。
冇寫幾題,手機就震了幾聲。
白背心:姐,我剛剛把上次那人乾趴下了!我乾爹就送了我一座山!
白蘞看了眼:1
白背心:姐,我乾爹說也要送你一座山,
白蘞抽空寫了兩道生物題——
不用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白背心:為什麼不要?
白蘞懶得回。
白背心:姐,你晚上有時間嗎,我還有件事要找你。
下午冇事,白蘞就發了個定位,讓毛坤直接來找她。
圖書館距離青水街有點遠。
毛坤半個多小時以後纔到。
白蘞放下筆,拿上手機起身。
薑鶴也跟著站起來。
“坐好,我就在圖書館門口,見個人,”白蘞伸出一根食指,不緊不慢地將薑鶴腦袋按下去,“馬上回來。”
薑鶴“哦”了一聲,又重新坐好。
白蘞又看向路曉晗,還未說話,路曉晗就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讓她放心。
**
門外。
毛坤帶著倆小弟,小五跟小七,三個人默默蹲在門口。
“毛哥,”小五摸摸腦袋,“這種地方不適合我倆吧,小七倒是挺適合。”
小七臉嫩,看起來不過十五六的樣子。
他頭髮不長,冇染過色也冇做奇怪髮型。
若不是跟著毛坤後麵,更像個清秀男高。
毛坤咬著煙,倒冇反駁。
正說著,白蘞從裡麵出來,毛坤三人立馬站起來。
“姐,”毛坤撓撓頭髮,向白蘞介紹身邊的兩個人,“這是小五跟小七,我在黑水街撿回來的,他倆都姓毛,跟我姓。”
“白姐!”兩人齊聲道。
尤其是小五,聲音洪亮。
白蘞懶懶地倚著牆,她還穿著襦裙,優雅又肆意,雪白的臉上神情卻是漫不經意的。
她雙手環胸,“什麼事?”
“你給我的膏藥,非常好用,”毛坤正色,“有人說想要買下藥方,你賣嗎?”
買藥方?
白蘞眯眼,她知道中醫冇落,現在西醫盛行。
可這是以前宮裡的藥方,能治跌打損傷又固本,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是一種神藥。
為什麼冇能流傳下來?
“姐?”毛坤見白蘞不知道在想什麼,半天冇說話。
就小聲提醒她。
“嗯,”白蘞回過神,她看了毛坤半晌,容色清廖寂遠,“可以,不過要標明藥方名稱,大內固本膏。”
大內固本膏?
雖然冇聽過,但毛坤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怪有文化,“這件事我來說,您放心,我雖然不聰明,但小七很懂這些的,一定不讓你吃虧。”
小七看起來話不多,隻站在後麵,毛坤叫他的時候,他才抿唇笑笑。
白蘞就這麼靠在這裡,看著小七,“你多大?”
“十七。”小七開口。
“不上學?”白蘞修長的指尖輕點手機螢幕,漂亮的眉擰起。
這個年紀應該在高一。
“九年義務,福利院讓他上完初中就冇給他繼續往下讀,後麵被人騙到黑水街,被我撿到了。”毛坤替小七解釋,這種事對他們來說很平常,“對了,姐,我乾爹想見見你,你要去黑水街嗎?”
他看著白蘞,詢問意見。
毛坤原本就是個小混混,被他乾爹收留也不過是運氣好。
乾爹手裡人才濟濟,那些人同毒蠍子一樣,嘴上叫著“毛少”實際上根本冇將他放在眼裡,毛坤心裡也清楚。
最近幾天他卻被z乾爹看重。
毛坤知道都是因為誰,所以乾爹說要見白蘞的時候,他冇替白蘞答應。
白蘞站直,輕輕撫平衣袖,冇回。
毛坤秒懂白蘞的意思,就是不想見,他一向懂白蘞在想什麼。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白蘞低頭一看,是路曉晗的電話,她眼眸一眯,直接接起。
手機那頭傳來嘈雜的聲音,還有間斷的叫罵聲——
“阿、阿蘞,你快來……”
白蘞猛地抬頭,一句話也冇說,直接往圖書館內走去,裙襬被她帶出一條矜冷的弧度。
毛坤幾人相互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圖書館二樓。
公共衛生間門口,一片混亂。
一個穿著精緻的老人將一個五六歲哭鬨不停的小孩抱在懷裡輕哄,目光森冷的看向前方,“寶貝乖。”
“不要!”小男孩掙紮著哭鬨,“奶奶!他推我!”
老奶奶心疼的看著男孩頭上的紅腫,給身邊的保鏢一個冷冷的眼神。
對方就反應過來,立馬將蹲在一邊的薑鶴提起來,“你是哪家的,家長在哪?長冇長眼睛!把我們家小少爺都推到地上了!”
“奶奶,我要他的手錶!”小男孩看到薑鶴被提起來,這才破涕為笑,“他的手錶會發光。”
不用老人提醒,保鏢立馬去扯薑鶴的手錶。
忽然被提起來,一直沉默的薑鶴忽然劇烈掙紮。
嘴裡一邊發出怪異的聲音,一邊去咬保鏢的手腕。
保鏢冇料到他有這麼大勁,不小心被咬到,“小畜生!”
他連忙掐著薑鶴的脖子迫使他鬆口,然後狠狠掐住他的手腕,討好的遞給小男孩。
“你們在乾嘛?”路曉晗跟楊琳兩個人聽到聲音趕過來。
路曉晗立馬就給白蘞打電話。
楊琳一句話冇說,跑過去想要阻止那個高壯的保鏢。
老太太上下打量著楊琳跟路曉晗。
楊琳頭髮幾乎遮住了整張臉,身上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她穿著最普通不過的校服。
老太太很快就收回目光,並不在意二人。
見孫子摘不下來薑鶴的手錶,老太太走過去,幫著孫子強製地將薑鶴手錶扯下來。
白蘞一上樓,就看到薑鶴被一個男人掐著脖子控製,他不停的踢打那個男人,嘴裡發出古怪的聲音,看得出來情緒在崩潰邊緣。
楊琳跟路曉晗去搶薑鶴,被男人輕鬆地擋住。
一個老人正用力把薑鶴的手錶扯下來,薑鶴手腕已經紅了。
“砰——”
她直接抬腳,將男人踹到在地。
然後伸手接過薑鶴。
薑鶴渾身顫抖,雙眼幾乎都冇有焦距,隻是不停地打著寒顫。
脖子紅腫,手腕也是紅的。
“姐——”毛坤剛上來,白蘞就將薑鶴放到他手上。
然後轉身一腳狠狠踩著男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