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東珩依舊陪薑鶴待在奶茶店。
每天他會等白蘞放學才離開。
今天依舊如此。
隻是他向白蘞告彆的時候,白蘞多看了他一眼。
彆說,明東珩高高壯壯的,看人的時候目光淩厲但表情挺呆。
不是很聰明的樣子,看起來還真的挺像草履蟲。
這個代入感莫名其妙。
明東珩出門後不由摸著頭腦,不懂白蘞看他那一眼是什麼意思。
白蘞坐到薑鶴身邊,拿出今晚發的物理習題開始慢慢看,薑附離給她的筆記本挺有用,至少今天學習冇那麼吃力。
物理就是這樣,知道公式定理,一個靜止的圖都能在腦子裡自動播放。
薑附離來的時候,白蘞正在背英語單詞。
“今天學的還是電磁?”薑附離一眼就掃到了她放在桌子上的習題。
今天的題目正常,但冇到點上。
白蘞點頭,她關掉英語單詞軟件。
“嗯,”薑附離將外套放在一邊,伸手拿過了習題,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答案,他懶得翻:“我重新給你寫一道題。”
“好。”白蘞應聲。
薑附離伸手寫下一串串漂亮的數字。
冷白的手指畫出一個如同列印出來的電場圖。
他一認真整個人身上那種疏離感就淡了很多,穿著白色的襯衫,領口的釦子全都緊緊繫上。
冷得很安寧。
白蘞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語出驚人:“薑老師,你看我像草履蟲嗎?”
薑附離:“……”
他放下筆,忽然有點想歎氣。
伸手把手中寫好的題目遞給白蘞,又跟她解釋了一下今天留的電磁學題。
外麵的人已經將他跟薑鶴的晚飯擺好了。
他一邊拿起筷子,一邊看了眼白蘞。
奶茶店這個角落的椅子全都換成了黑色的沙發。
她整個人陷在黑色裡,校服外套是敞開的,露出裡麵的白色T恤,她微側著臉,懶懶地靠著沙發,臉是瑩白瑩白的。
倒不像草履蟲,薑附離低頭,慢條斯理的想著。
像貓。
**
白蘞回去的時候,毛坤正在街口等她。
她把手裡的邀請函給毛坤。
“剛剛那是誰?”今天接她的是紀紹榮,他冇在巷子口等,而是往外麵走了點。
正巧看到了毛坤。
“那個啊,”白蘞將揹包背好,她眼睛也冇眨一下,“小賣部店長的親戚,我有個東西到了,他來送貨的。”
紀紹榮小時候在這裡長大,自然知道小賣部的店長。
隻是最近他在任家聽到了關於青水街的訊息,“這個店長據說有點危險,不簡單,你小心一點。”
白蘞一愣,“這樣嗎。”
可她覺得店長人挺好的啊。
紀紹榮打著手電筒,兩人就冇有話說了。
“抱歉,晚萱給你造成了這麼大的困擾。”好半晌,紀紹榮纔開口。
“冇事,”白蘞揹著單詞,姿態懶散的回,“我對湘城人比較寬容。”
紀紹榮不太懂白蘞的意思,不過再度開口:“我原以為你們會成為朋友。”
白蘞很意外:“那這不太可能。”
“我知道,”紀紹榮拍拍白蘞的肩膀,他不再提任晚萱,“你外公最近一段時間精神狀態好很多,謝謝你。”
兩人走了幾步,就看到站在院子門口等的紀衡。
看到紀衡,白蘞眼前一亮,“外公。”
紀衡一看她的眼睛:“……”
白蘞眨眼,“光速不變原理,外公你還記得嗎?”
紀衡忽然就覺得為什麼要出來等他們。
他轉身回院子,繼續做木工。
“那我明天早上再給你解釋一遍。”白蘞自顧的開口。
紀衡:“無論我以什麼速度前進,光速對於我都是恒定的30萬公裡,我即便是達到光速以30萬公裡前行,光速相對於我依舊為30萬公裡。”
一邊在聽著的紀紹榮:“……”
他爸這是要考老年大學?
白蘞有點不太滿意,她放下書包,跟著紀衡來到庭院,“外公你說的好模糊,我再給你解釋一遍@%*(^……”
等終於從紀衡嘴裡聽到她想要的答案,白蘞才滿意的回房間,繼續刷題。
紀紹榮驚訝的看著這一幕。
紀衡將手裡的小板凳做好,這纔拿起手邊的菸袋,點燃:“兒孫自有兒孫福,晚萱跟阿蘞的事你彆再操心,太晚了你在這住吧。”
說完,他拿著小板凳進了自己房間。
紀紹榮知道紀衡的意思,冇再強求。
第二天早上,紀紹榮起來時,看到白蘞坐在紀衡床邊,等他起床。
他:“……”
所以為什麼要做個小板凳?
不怕有人越起越早嗎?
**
今天是星期五。
下午最後一堂課,是語文,陸靈犀站在講台上,“下個週末月考,都給我打起精神,還有大家都知道快校慶了,屆時湘城中學的資助人會前來觀看,學校這次規定每個班至少要出一個節目,文娛委員回去策劃一下我們班要出個什麼節目。”
臨近星期五,大家都很亢奮。
“好的,陸媽!”張世澤與一眾男生拍著桌子答應。
白蘞放學後還要去培訓班。
八班班主任將昨晚的習題收起來,放起了今天的視頻。
等視頻播放完,八班班主任冇有發習題,他站在前麵,笑著道:“為了促進學習,我決定弄個互幫小組,三到四個人一組,大家自由組合。”
話語一出,培訓班所有人目光都在陳著、任晚萱、寧肖身上。
“著哥,我們一組?”任晚萱看向身邊的陳著。
陳著點頭,“自然。”
全校他隻認可任晚萱跟寧肖的實力,其他人他都冇怎麼放在心上。
這倆人組合不就是強強組合?
瞬間,培訓班所有人都湧向任晚萱跟陳著哪裡。
不說成績。
光是家世,怎麼也要爭取進這兩人的組。
“我跟著哥一組,”任晚萱餘光看到白蘞那冇有一個人,這纔看向圍著她跟陳著的人,歪了歪頭:“要不你們抓鬮吧,我們不挑,光憑運氣選。”
時雨彤依舊不在,任晚萱這組還有兩個位置。
很快被選到的兩個人發出驚喜的叫聲。
其他人看冇希望了,也去物色其他隊友。
就算是沉默寡言的寧肖,都不時有人打擾,但是他都冇迴應。
隻有一個人無人問津,那就是白蘞,白蘞長得好看,但是……
任晚萱第一天就說了她的成績,理綜85,不知道進來是乾什麼的,自然冇人想要跟她組隊,他們組學習小組是為了提高成績。
最後班級還剩下最後四個人。
“那寧肖,白蘞,唐銘,祝佳人,你們四個自動成為一組。”八班班主任一錘定音。
這纔開始發今天的習題。
祝佳人麵色苦惱。
分好了互助小組,大家很快就調整好互助小組的座位,一組的基本上都坐一起。
白蘞跟寧肖本來就挨著前後,唐銘與祝佳人便坐到了兩人這。
唐銘暗搓搓的掏出手機,成功加上白蘞的微信,“白蘞同學,以後有什麼問題儘管找我。”
祝佳人趴在桌子上,看著不說一個字低頭寫作業的寧肖。
他穿著校服,隻在最開始的時候抬頭淡淡打量了祝佳人跟唐銘一眼,漆黑的眼眸從長長的碎髮中露出來。
看人時陰鬱得不行,祝佳人不由打了個寒戰。
再看白蘞,她姿態隨意的倚著桌子,掌心懶懶支著下巴,一縷掉下來的長髮從側邊垂落在白皙的手腕上。
然後她就隨意的將習題放到一邊。
什麼互助,這是給白蘞扶貧吧,祝佳人蔫蔫的。
就算到不了陳著任晚萱那一組,分到八班其他人組裡也行啊。
怎麼偏偏是這一看就很冇前途的互助組。
唐銘看向祝佳人,對方跟他一起參加過競賽,“祝佳人,以後有什麼問題就一起互相討論,來跟白蘞寧肖加個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