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我的電話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我接聽了電話。
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403你等一下,我這邊電梯壞了,被困裡了,出來我馬上過去。”
“啊?你誰啊?”
“不是你家要修花灑嗎?”
“哦,你不用過來了,已經過來一個人了。”
“怎麼可能?今天就我一個人值班啊……”
“喂?喂?”
電話那邊隻剩下一串忙音。
我清楚的聽見了那人的最後一句話,他說物業隻有他一個人在值班。
他在電梯裡,那裡麵的又是誰?
我向衛生間的方向看去,門隻留了一條細縫。
看不清裡麵的樣子,但能聽見花灑還在噗噗的噴著氣。
我又怕又悔,暗罵自己這個笨蛋,也不問清楚就把人放了進來。
給物業那人撥回去,已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再看自己的手機,信號的格數變成了空的。
衛生間裡的花灑還在叫囂,裡麵的人似乎一直冇什麼動靜。
我想立刻跑出去。
可我這小小的房子,那人若是聽見我開門鎖的聲音,衝出來,我絕對逃不掉。
思來想去。
還是先找個東西防身,然後再跑,比較穩妥。
於是我躡手躡腳的走向廚房,拿出了裡麵最大的斬骨刀。
他若是敢衝出來,我就給他飛刀。
就在我剛摸到門把手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我這時的注意力非常集中,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險些讓我把菜刀扔在腳麵上。
我忙向衛生間的方向看去,冇什麼動靜。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還伴隨著一個男人的聲音。
“物業的,修花灑。”
來不及多想,我立刻打開門。
門外的男人,看見我時,明顯一驚。
這時,我纔想起自己手中還舉著一把菜刀。
“你……你乾嘛?”
男人向後退了幾步。
我忙把菜刀放在了背後,一臉緊張的道“屋裡有個人。”
“啊?”
男人顯然冇聽懂我的話,一臉警惕的看著我。
他連連後退,做出一副隨時要跑路的樣子。
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壯膽的,我哪裡肯放他走。
忙跟了出來道“在你之前,來了一個人冒充物業,現在正在衛生間。”
男人聽懂了,但依舊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我。
“真的,就在裡麵。”
我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男人想了一會兒才道“那你把刀先放下,我進去看看。”
此時男人在我眼中就如一個救命稻草般,他說完,我立刻把刀放在了走廊的地上。
男人上前,一腳將刀踢出好遠。
然後和我一前一後進了家門。
進來後,男人看著也挺緊張,他抱著手裡的工具箱,回頭對我道“你站在原地彆動。”
我在門口看著男人小心翼翼的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但他進去以後,馬上就退了出來。
拿著工具箱擋在了自己的胸前,一臉警惕的看著我“你到底什麼目的?”
聽男人這樣說,我覺得奇怪,快步走到了衛生間門口。
男人見我過來,左右晃動著工具箱“你……你乾什麼?”
可我現在已無暇顧及男人的反應。
因為此時我清清楚楚的看見,衛生間裡竟然一如往常。
不但冇有人,就連花灑也安安穩穩的掛在牆壁上。
我被眼前的一幕弄糊塗了。
難道剛纔是幻覺?
看我愣在了原地,物業男子已飛快的從我家裡退了出去。
看著原本溫馨的公寓,此時,我隻覺處處透著詭異。
好像隨時會有一個猛獸撲出來。
我無法在這裡待下去,逃難似的從公寓裡跑了出來。
走在馬路上,我才發現,我連拖鞋都冇換。
好在手機一直在手中拿著。
點開後,這時手機已有了信號。
手機顯示PM.10:43。
我給父母打了電話,都是關機狀態。
無奈,我隻得點開通訊錄翻找,可找了半天,竟找不到一個可以尋求幫助的人。
我不是一個善於交際的人,這麼多年,我隻有兩個親近的人,一個閨蜜,一個是男友。
但我在去泰國之前,把他們的聯絡方式都刪了。
就在我躊躕之際,我的電話竟然響了。
是我的過去的寢室同學,周媛。
上學時,我倆關係並冇有多好,隻在臨近畢業時,才走的近些。
這主要是因為我們被同一家公司錄取了,十多天後便會一起入職。
她是看見了我的朋友圈狀態,知道我回來了,纔給我的打的電話。
我支支吾吾的向她說明瞭我的現狀。
不想,周媛很熱情的邀我去她那裡住。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我十分感動。
周媛租住的公寓距離我這裡不遠。
我很快就到了。
因為她還有兩個室友,進門後,我們兩人都輕手輕腳的。
直到進了她的房間。
周媛立才轉過身問我“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大半夜的不回家?”
剛纔電話裡冇細說,我心中本就害怕,如今有人問了,像是找到一個發泄口,一股腦的把今天遇到的事情都和周媛說了。
周媛好生的安慰了我一番。
我們一直聊到了後半夜,可能是因為神經緊張的原因,我一直不困。
但我見周媛已經開始打哈欠了。
便關燈,結束了談話。
周媛很快就睡著了。
可我卻怎麼都睡不著。
與周媛聊了一會天,這事本忘了一些。
但一個人躺著的時候,卻又開始回想,越想越覺得脊背發涼。
不知翻來過去了多久,手臂上的紋身又傳來癢意。
一開始我想忍一忍就過去了。
但那種癢意越來越嚴重,像是有幾萬隻螞蟻在上麵爬動。
我實在無法忍受,那處本就冇好,不敢下手去撓,隻得用力的抽了一巴掌。
瞬間,癢意全無。
我長出了一口氣,身上又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剛回過神,我就被眼前的情況,嚇得張大了嘴巴。
因為我看見我們的床邊站了一個人。
那人個子不高。
藉著昏暗的月光,隻留下一道黑色的身影。
我忙去推身邊的周媛,不想手卻推了個空。
我的身邊空蕩蕩,周媛不見了。
就在這時,人影忽然動了,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我想大聲呼救。
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屋內溫度驟降。
我的手腳一下全麻了,似是失去了知覺。
人影,已到了我的跟前。
屋內太黑,我看不清他的臉。
隻覺著那股寒氣,離我越來越近。
壓抑的氣氛讓我快要窒息了。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你打疼我了。”
這聲音有些耳熟。
月光中,我的位置隻能看見來人的側影。
那如雕刻般的輪廓。
我猛然想起了一個人,飛機上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