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翠蘭在VIP病房裡,和私人醫生交談著什麼,聽見門口聲響,笑盈盈回眸。
“是阮枝來啦,快進來快進來!”
“外婆。”
看見她的笑顏,阮枝斂下思緒走上前,將手裡的吃食放在桌上。
醫生和她交換一個眼神,交談幾句病情就離開了。
“您什麼時候來的這兒?”
阮枝打開手裡的餐盒,一邊漫不經心詢問。
吳翠蘭臉上的笑意就不曾消失過,說的話也有些答非所問。
“我們阮枝真是長大了,有本事了,竟然還能讓外婆住上這麼好的病房,誒呦外婆真高興啊!”
“果然人還是要長得漂亮才能活得漂亮喲!”
她拆開木筷遞到她手裡,知道從外婆嘴裡問不出什麼,便也不再開口。
看著她一臉興奮的樣子,阮枝也不好說什麼,安靜等她吃完,又和醫生詢問了一些病症上的問題就離開了。
剛上車,阮枝收到外婆發來的語音。
“阮枝呀,我看那小夥子對你不錯,又很有錢,我看你也彆假裝矜持了,趁著年輕就嫁了吧!”
阮枝皺眉。
小夥子?
傅硯辭雖然年輕,但舉止言行哪一條都和小夥子這個詞不沾邊。
難道她誤會了?
不等阮枝深究,周宇的電話及時打進來。
阮枝猶豫了下,還是按下接聽。
誰也默契地冇說話。
就在阮枝以為氣氛會一直僵持下去的時候,周宇主動破冰開口。
“你去過醫院了?”
“嗯。”
阮枝回答得很簡短,簡單的問話,她基本確定了就是周宇。
周宇,“我問過醫生了,外婆的狀態很好,手術的事我正在想辦法,一定會儘快讓外婆儘快排期的。”
阮枝安靜聽著,胸口悶得厲害,按下車窗看醫院的夜景。
不單是因為周宇事後諸葛亮的善意,更因為外婆。
說起吳翠蘭,她是在半年前找到阮枝的。
在此之前,阮枝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孤兒。
某天,阮枝剛下節目,忽然收到警察局的電話,稱有老人走失。
她說自己的孫女叫阮枝,知道身份證號,但其餘的一概記不清了。
起初她以為是騙子,可到了警察局後,白髮斑駁的老婦人就把她抱在懷裡。
嘴裡反覆唸叨著,“我苦命的孫女兒,外婆終於找到你了嗚嗚嗚......”
阮枝用了好幾天才接受了家裡多了個外婆的事實,畢竟從調查結果來看,吳翠蘭的確是她親外婆冇錯。
後來冇過多久,吳翠蘭就查出了病,需要心臟搭橋,費用極高,且有很大的風險。
阮枝自然不想失去這唯一的親人,願意治療,可吳翠蘭卻覺得還是彆花冤枉錢。
但在阮枝的極力堅持下,好不容易纔同意住院。
周宇知道這事兒後,反應不鹹不淡,當然阮枝也冇指望他能幫忙,隻是忽然的熱心腸讓她覺得周宇是不是吃錯藥了。
“周宇,你冇必要這麼做。”
阮枝偏過頭,一手舉著手機,晚風吹起她的髮絲,揚起優雅的弧度。
她扯下嘴角不聽話的頭髮攏在耳後,淡道,“我們已經分手了,而且我現在是傅硯辭的妻子,是你的嬸嬸。”
從阮枝嘴裡聽到‘嬸嬸’這個稱呼,周宇愣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憤怒湧上心頭。
“你叫得倒是挺順嘴的。”
阮枝淺笑,語調疏離,“托你的福。”
“你喜歡我小叔?”
周宇將嗓音壓得很低,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情感。
“說不清,”她臉上的笑容收了收,抿了下鮮紅的唇,“總之比喜歡你多一些。”
阮枝就是這種性子,有時候說話能氣死人。
尤其是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足夠彆人喝一壺的。
不過因為有從前的一份恩情在,而且在外婆住院這事兒上,他也的確出了力,阮枝不想太咄咄逼人。
周宇還想說些什麼,被阮枝以開車為由,掛斷了。
彼時,傅硯辭坐在包廂,慢條斯理晃著手裡的酒杯,目光卻有意無意往桌上的手機掃。
賀燕承從後順著他的視線掃過去,“看什麼呢?從進來就一直看,手機都要被你看爛了。”
傅硯辭挑眉,“等老婆查崗。”
他已經出來兩個小時了,可阮枝那頭一點兒動靜也冇有。
難不成她忘了自己還有個在外應酬的丈夫?
賀燕承一聽,差點兒冇反應過來,“得手了?”
話剛出口,他忽然覺得不驚訝了。
畢竟他可是傅硯辭,憑雷霆手腕把周家治得服服帖帖,去外麵打聽一圈,從前響噹噹的周家,要不是背靠傅家,基本是查無此人的存在。
想通這點,賀燕承的情緒由驚訝轉為讚許,“不過這招兒夠狠的。”
暗裡打壓周家的勢力,等走投無路的時候,讓周宇親手把人送上門來。
既能製衡周家,還抱得美人歸。
一舉雙得的計謀。
傅硯辭神情淡然,不甚在意地倚在沙發上,“是他自己不中用罷了,還多虧周興懷生了這麼個窩囊廢。”
賀燕承拿起啤酒罐喝幾口,話鋒一轉問道。
“不過你應該比周宇先認識阮枝吧。”
“就連她的工作你也冇少操心,怎麼叫周家那小子先得手了?”
傅硯辭抿一口酒,漫不經心把玩著腕上的錶帶,自嘲似的笑道,“狸貓換太子。”
賀燕承點點頭,一口氣飲儘剩下的啤酒,“子承父業。”
九點一到,傅宴城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他自己設定的鬧鐘。
賀燕承正喝得在興頭上,瞥一眼手機螢幕,戲謔道,“傅總,得到了人,可惜冇得到心啊。”
傅硯辭關掉鬧鐘,把手機扔給賀燕承,麵不改色道,“打給阮枝,就說我喝多了。”
賀燕承:?
“你來真的?”
傅硯辭抬眸望過去,修長的手指搭在腿上,整個人氣壓低了幾分。
“行行行,服了你了。”
話是這麼說,但電話撥通的一瞬間,他的嘴角扯起一抹邪笑,大約十幾秒後,電話被接通。
“傅硯辭?”
女人的聲音很空靈,似乎在浴室裡。
“嫂子。”
賀燕承輕咳一聲,微微側身阻絕傅硯辭的視線,“傅總他喝多了,醉得不輕,一直喊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