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徹底真相大白了。”
江南庭看著不遠處的屍體,眉眼舒展開來,“阿菀,你方纔也聽清楚了吧?今日之事全因春桃這丫鬟起了貪心。本該嚴懲,但如今她已自儘,此事就到此為止吧。”
江守序的臉上也露出滿意之色。
如今這處置極為妥當,江家和他的顏麵都算是保住了。
他讓小廝將春桃的屍身抬下去,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南庭說的不錯。今夜讓諸位貴客受驚了,夜深了不好再留諸位,改日江家會再設宴……”
“慢著,”蕭雲翊打斷了他的話,“江大人這就急著趕人了?”
江守序滿臉的無奈,“子安,如今事情都已經水落石出了,你還想如何?春桃都已經自儘,難道你還想鞭撻她的屍體替阿菀出氣?人死恩怨消,你又何必再跟一個死人過不去?”
“我何時說過我要同一個死人計較?”
蕭雲翊冷哼了一聲,“春桃那丫鬟反覆無常,她說的話,我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舅舅,春桃都已經以死謝罪……”
“你怎麼知道她是以死謝罪?而不是被逼的?畢竟一個有軟肋的小丫鬟,最好拿捏。”
江南庭歎氣。
“舅舅,你這就有些蠻不講理了,事實都擺在你眼前,你……”
“舅舅說的不錯,”江菀回了神,力挺蕭雲翊,“春桃是死了,可那車伕還活著。”
“阿菀,”江南庭難以置信,“你還要審?春桃都已經被你逼死了,你還想再逼死一個?”
“阿兄說的這是什麼話?春桃是誰逼死的,”江菀的眸光掃向江蕊和薛氏,“誰心中清楚。“
”她是真的以死謝罪,還是想要替誰掩藏真相,還需再審一審車伕才清楚。”
在場的江家人神色都有些不快。
裴家人更是麵露不喜。
江菀毫不在乎的開口繼續道,“春桃方纔說的根本就經不起細推。她死前說她去了後山,也見到了那些賊人。她慌慌張張逃回馬車,將江蕊的玉佩落在了後山。
我想問問江蕊,春桃逃回去的時候,你在哪?
照你先前所說你直接回了馬車上等著我,那春桃逃回去的時候你應當在馬車上,她一個小丫鬟,神情慌亂,衣裳狼狽,你難道就冇有起半點疑心?就當你冇有起疑心,也不曾過問。可馬車就停在後山附近,那些賊人能發現春桃追逐春桃,難道看不見她上了馬車?難道她上了馬車,那些賊人便被嚇退不敢再靠近,任由你們在原處等著我?”
江蕊臉上血色全無。
這個蠢貨今夜怎麼變得這般聰慧?
說出來的話全都叫她無從辯駁。
原以為春桃死了,這事便能順利了結,萬萬冇想到這蠢貨又將罪名扣在了她頭上。
她隻能捂著心口,神色委屈的狂掉眼淚。
裴少微正要張嘴,就被人輕輕扯了一下袖子。
那青衣小廝悄悄同他咬著耳朵,“郎君,慎言。二爺方纔發了話,讓您莫要再摻和江家的事。”
裴少微劍眉都快要擰到一處,聽著周遭的議論聲,還是默默閉上了嘴。
事情到這地步,在場之人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數。
江菀心中也清楚,自己今夜是無法好端端的脫身了。江菀句句都說在了點子上,她再怎麼解釋都無濟於事。後宅這點陰私手段,根本就瞞不過這些精明的貴客們。她無暇的名聲,今夜算是徹底毀在了江菀手裡。
但好在都隻是些猜測,江菀根本拿不出確鑿的證據。
即便所有人懷疑她,也冇法以此斷定當真就是她謀害長姐。
隻要熬過今夜,她往後還有很多翻盤的機會。
想到這,江蕊便神色淒苦的哭了起來,“阿姊,我知道我怎麼解釋你都不會再信的。在場也無人會信我是無辜的。我認了,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阿姊。那車伕也不必再審問,我不願再造殺孽。阿姊要怪要罰,我全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