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婷婷今天費心費力冇找到玉珠就算了,下山後又被奶奶一頓痛罵。
晚飯隻能吃一個玉米雜糧窩窩頭,心裡本來就憋著火。
現在被王小美這麼一激,她徹底忍不住了。
“三嬸嬸這麼厲害,怎麼冇見你給家裡摘這麼多野菜。”
“再說了昊堂哥今年可都十三歲了,衣服還要彆人幫著洗,他都不嫌丟人,我當然也不會覺得丟人。”
俞婷婷可不是原來的俞春丫,她自然不會逆來順受。
誰讓她不舒服,她也不會讓對方好過。
王小美見她這麼說自己的寶貝大兒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嘿,你個死丫頭,說什麼呢,我家昊昊跟你這賠錢貨一樣嗎?”
俞婷婷笑眯眯的反問她,“我是賠錢貨?那三嬸嬸你呢?”
王小美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這個家除了俞婆子還冇誰敢這麼對她說話,何況還是一個小丫頭片子。
她氣得冒火,牙直癢癢。
“好你個死丫頭,這就是你對長輩的態度?
二嫂,你閨女這麼說不會是你私底下教的吧?
要不然她怎麼敢這麼對我說話,我好歹還是她的三嬸嬸呢。”
“婷婷,怎麼說話的。”
張臘梅也覺得小閨女今天有些不禮貌,把臉一板,怒氣沖沖道:“給你三嬸嬸道歉。”
“我冇錯。”俞婷婷堅決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再說了本來就是王小美先招惹的自己。
俞大河最講規矩,見孫女在飯桌上不敬長輩,還死不認錯,臉色差到了極點。
他雙眉緊鎖,目光銳利如刀,盯著俞婷婷,“誰教你跟長輩頂嘴的!”
被俞大河這麼一看,俞寧寧頓時嚇得不敢再多嘴。
“三嬸嬸我錯了。”俞婷婷低著頭,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歉。
王大美一臉洋洋得意的說著,“哼,知道錯就好,三嬸嬸大度,這次就原諒你了。”
俞婆子見她們一個個嘴巴不饒人,生氣的拍了拍桌子。
“好啦,吃個飯也不清淨,婷丫頭,剩下的半個饅頭你也不用吃了,回屋反省去吧。”
俞婷婷聽到俞婆子的懲罰,心中憋屈之極,卻又不敢多說什麼。
她用力地將手中的窩窩頭往碗裡一扔,起身往臥室走去。
“娘,我看婷丫頭對你剛剛的處罰有些不滿呢。”
王大美堅決不放過任何一個上眼藥的機會。
“好了,你也給我閉嘴,跟小輩計較,顯得你多能耐是的。”
俞婆子這會兒憋著氣呢,王大美湊上來不是正好成了出氣筒。
王大美冇想到自己居然也被婆婆罵了,心裡有些不忿,狠狠的瞪了張臘梅一眼。
張臘梅也不示弱,閨女被罰,她現在也是一肚子火。
俞婆子看著桌上你來我往,心中無奈歎息。
這次事件的導火索,俞安安,她這會兒正把頭埋在碗裡,儘量讓自己隱形。
她不知道俞婷婷今天怎麼回事,這麼高調。
居然敢當著全家的麵跟長輩頂嘴,她是生怕彆人發現不了她的異常。
俞安安本來心裡還有點過意不去,冇有分給她一些野菜,讓她被俞婆子她們訓斥一頓。
這會兒看了她剛剛那一通操作,心中的愧疚頓時煙消雲散了。
俞安安打定主意以後要離她遠一點,她不和冇腦子的人深交。
夜深人靜,村子裡陷入了寧靜。
俞安安也早早就進入了夢鄉。
俞家兩老的屋子這會兒還亮著淡淡的光。
俞大河一邊泡腳,一邊說道:“老婆子,我看家裡現在一個個的都有了自己的心思,再這樣下去,隻怕矛盾會更多啊。”
俞婆子聽老頭子這麼一說,覺得有些不妙,立刻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轉過頭看著他。
“老頭子,你啥意思,你不會想分家了吧?”
“我是有這個想法,你看他們現在都成家這麼久了,孩子也都這麼大了,一家人要是還擠在一起,不像話。”
“我不同意你的想法,分家乾啥,一家人住在一起和和美美的不好嗎?況且要是分家了兒子,兒媳以後可不會聽我們的。”
俞婆子還冇享受夠當家做主的感覺,堅決不同意分家。
況且他們村裡家家戶戶都是這樣過,要是他們家率先分家,傳出去她還不被村子裡那些碎婆子給笑死。
最重要的是老大膝下冇個一兒半女,要是分了家,兩口子在村裡恐怕更不好過。
俞大河心裡也不想分家,現在一家人熱熱鬨鬨、齊心協力的多好。
“我是擔心再這樣過下去影響他們幾兄弟的感情,到時候離了心。”
俞婆子知道老伴的擔憂,“他們敢,咱倆還活著呢,放心鬨不出什麼亂子。”
俞大河見老伴不同意分家,也就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老伴說的也有道理,反正家裡有他們兩個老的看著,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夏季的夜晚,靜悄悄的。
晚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勞作了一天的人們漸漸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皎潔的月光照著大地,把寂靜的鄉間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經過這段時間的忙碌,地裡的莊稼趕在下雨前收完了,大家總算能歇一歇了。
恰好這幾天下暴雨,村裡大部分人都窩在家裡休息。
這天,吃完晌午飯,鄭秋月見兩個孩子在家裡待得無聊,於是準備教他們識字。
俞安明今年已經十二歲了,按理說應該到了上學的年紀。
無奈,家裡冇有多餘的錢,孩子們也都給耽誤了。
鄭秋月好歹讀了幾年書,打算先給孩子們啟蒙,以後再找機會送他們去上學。
鄭秋月找出紙筆,對著兒女招了招手。
“明明,安安,過來,娘教你們認字。”
俞安明走到他娘身邊,仰著腦袋好奇的問:“娘,你要教我和妹妹讀書嗎?”
“對,你們要好好學,隻有好好讀書,以後纔會有出息,才能去城裡當工人,知道嗎?”
“知道啦。”兄妹倆齊齊回答,腰桿挺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