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某私立高級的病房內,在床上躺了將近一個半月的沈漾終於被告知可以回家休養了。
病床上的女孩臉色微白,披散著頭髮,正靜靜的看向窗外。
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落在她臉上,因女孩絕美的容顏明媚而耀眼,卻又因她落寞的神情顯得那麼寂寥。
“終於結束了嗎?”她喃喃低語。
這段時間她每天都活得如同行屍走肉般,每天的康覆按摩療程像是噩夢般折磨著他脆弱的神經和身體。
可最讓她感到麻木的是,她住院的這一個多月來,那個她稱之為舅舅的男人一次也冇有來看過她。
明明當初是為了救他才受的傷……
不愧是她愛了多年的男人,夠無情的。
沈漾苦笑出聲,錐心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席捲而來。
見女孩坐在床上微微出神,為她收拾行李的張媽忍不住勸道:“小姐,你這腿都還冇好全,不用那麼著急回去的。”
張媽在沈漾還未來陸家生活之前就照顧她了。
沈漾剛出生時母親自儘,十歲那年父親又因為公司破產鋃鐺入獄,最後不得不在獄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父母雙亡後,她便被冇有血緣關係的舅舅陸慎司收養,張媽為了照顧她跟著來了陸家。
她從小看著沈漾長大,對她十分的疼惜。
沈漾抬眸看向張媽:“張媽,舅舅呢?”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她就想知道他到底有什麼藉口一次都冇來看過自己。
張媽歎氣搖頭:“陸先生他,隻是最近工作太忙了,並不是故意不來看小姐的。”
工作太忙……
這個藉口她不知道聽了多少回了……
沈漾垂下雙眸遮住自己眼中的黯淡,嘴角勾勒出諷刺的弧度。
她朝張媽笑了笑冇有揭穿,“原來如此,收拾好東西我們就走吧。”
張媽知道她心裡難受,想安慰她,話到嘴邊又嚅囁的說不出來。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路麵上,沈漾的思緒也隨著飄飛起來。
就在一個半月前,高考成績下來,沈漾與陸妮薇同時考取了S市最好的大學——伊頓大學。
就在當晚陸家舉辦的慶功宴上,發生了意外。
當時陸慎司與妮薇站在一起,牆上的巨大掛鐘突然掉落。
沈漾用儘全力的上前推開了陸慎司,自己則被掉下來的掛鐘狠狠砸中。
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臉頰流淌而下,劇痛之後隻覺得意識模糊。
周圍的人嚇壞了,連忙去搬她身上的掛鐘。
而陸慎司向來處變不驚的臉也罕見的慌亂起來,隻不過這個慌亂不是對沈漾。
他徑直繞過被砸的鮮血淋漓的沈漾,匆匆的抱起地上的陸妮薇,飛奔朝外跑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沈漾模糊的視線。
至始至終都冇看地上可憐的女孩一眼。
那一刻,沈漾的心沉到穀底,冰涼刺骨,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逐漸失去了意識。
傷勢嚴重的沈漾被送入了醫院搶救,再醒來時已經是一個星期後。
她的右腿極其嚴重,骨折,斷裂,為了能儘快好起來,暑假過後趕得上開學,她每天積極治療。
雖然痛苦,可是效果卻出奇的好,隻是這一個月以來,陸慎司一次都冇來看過她。
經曆了這場事故後,她終於明白過來,陸慎司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從前自己每次受傷都會跑到他的身邊哭唧唧的尋求安慰,可得到的永遠是陸慎司厭惡冷漠的眼神。
傭人們安慰她說隻是因為舅舅太忙了,他心裡還是關心自己的。
年幼懵懂的她真的相信了,可是,他對妮薇卻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雖說兩個人都是從小在陸慎司身邊長大的,但相比於對沈漾的不管不問,妮薇可是被捧在掌心長大的,嬌嫩的皮膚從來冇有受過一點磕碰。
沈漾依稀記得,妮薇12歲那年做手工時不小心劃破了手指,陸慎司聽到後不顧正在開會,當即就從公司趕了回來,抱著妮薇哄了好久,還大發脾氣罵了很多傭人。
她羨慕極了,也嫉妒極了。
她早就應該醒悟過來的,若不是經曆了這次的事故,她還要自欺欺人多久。
想到這裡,沈漾的心又開始絞痛起來,酸楚的淚順著眼角流下來,還好,一切都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