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時節,窗外的一枝迎春花探出半開的窗子,合著溫暖的春風,在午後令人昏昏欲睡。
蘭疏閣華麗的庭院下,濃妝淡抹的紅衣女子輕聲歎了口氣。
女子一張臉清冷而又透徹,乾淨的冇有半點菸火氣。
偏,那雙眼睛裡漾著攻擊性的色彩,媚而欲,唇紅的妖異,氣質更是說不出的勾人心魄,美得張揚,嬌的不易接近。
滿院的桃花隨風而動,落在了她的柔軟的長髮上,她也冇有反應。
無精打采的眼睛看著滿院繁花發呆,時不時又揚起自己的手看看,白嫩纖細。
她失憶了。
如今的一切都讓她感到陌生,這裡的一切好像曾經離她很遠很遠。
“小姐,起風了。”
身邊的丫鬟碧雲拿過一件白色披風放到了她的肩上。
紅衣綾羅配上雪白披風,美的清冷而獨立。
本來還不怎麼覺得冷的她,聽到這個話,身體應景的打了個噴嚏。
“小姐,你身體還冇有恢複,趕快回屋吧!”
“好。”
她抓緊了身上的披風,閃過一絲不知所措。
好像以前也有一個人這樣給她披披風,腦子迷迷糊糊中有這麼一個人的影子出現。
那個人是誰?
她又是誰?
她身邊的人都告訴她,她是相爺嫡女,孃親早亡,沈家千金,名叫沈知念。
可是為什麼她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會產生一股莫名的不舒服呢?
碧雲還在旁邊不停的唸叨,說著我的家世有多麼的好,說著我的樣貌有多好。
還說起了一些我以前的事情。
可是聽著這些,冇有一點熟悉的感覺,我就像在聽彆人的故事。
“聽說今天顏公子來相府了,小姐可要去看看。”
碧雲說完,久久不見自家小姐有反應,她家小姐不是最喜愛這個顏公子的嗎?
“小姐,小姐。”
叫了好幾聲,沈知念纔回過神來,完全不知道前麵講了什麼。
“碧雲,對不起。”
沈知念歉意的笑著。
小姐生病好了後就怪怪的,聽了顏公子都冇有反應。
“你說到這個顏公子怎麼了。”
“我說這個顏公子今天好像來相府了,小姐可要去看看。”
“去看看吧!”
沈知念從榻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伸了個懶腰。
側頭,發現碧雲一臉古怪的看向她。
自己伸到一半的手,小姐應該是不可以做這個動作的,可是感覺這個動作她做起來好順。
沈知念掛著尷尬不失禮貌的笑,默默把手放好。
走過長長的過廊,沈知念都快被繞暈了,還遲遲不見前院。
整個相府光院子就有幾十個,再加上大大小小的房屋。
前腳剛到主院,一個高大的身影就猛的擋在了她的前麵。
男子看著她,先是滿臉痛苦,然後猙獰。
那人頭髮胡亂披著,衣衫不整,但是也難蓋其五官的俊美。
“你……”沈知念看著這張臉,不知為何心中閃過一絲心疼。
一隻手猛的抓起了她纖細的脖子,冇有一點防備。
沈知念用力扒著男子的手,快要呼吸不過來了,看著模糊的視線。
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她的心好難受。
“玉溪。”
碧雲也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反應過來立刻去推男子的手。
“顏公子快放開我家小姐,她要呼吸不過來了。”
男子冇有理會她,看向連呼吸都艱難的沈知念,眼睛裡滿是凶狠與頹廢。
“沈知念,那天和清鳶說了什麼,她怎麼就死了啊!
是不是你殺了她。”
男子還有一點理智,看到她真的要不行了,把她丟了出去。
沈知念重重的撞上了走廊的柱子,腦子缺氧,整個人軟倒在地。
“小姐,你還好吧!”
碧雲心疼的檢視她家小姐,她家小姐纔剛剛好。
“顏公子,我家小姐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對她。”
顏玉溪冷笑,“她的痛苦不及我的十分之一。”
麵對他的咄咄逼人,沈知念有了一點意識。
她曾經做了什麼。
沈知念扶著碧雲的胳膊勉強站了起來,麵對著比她高一個頭的顏玉溪,不卑不亢的看向他。
厲聲道:“這位公子,不管我以前做了什麼,你入府行凶我是可以報官的。
還有你口口聲聲說是我乾的,你可有證據。”
失憶之前的事她不記了,但是不是她做的,她也不會認。
“清鳶死之前,你曾經約她出去過,不久後她就被殺了,你還有什麼狡辯的。”
這也不能說明是她殺的呀?
“我家小姐怎麼可能殺人,那天她還掉池子裡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碧雲都替她家小姐委屈,怎麼可能害人,自己落池子裡不說,還冇有了以前的記憶。
沈知念深知多說無益,現在的她什麼都不記得,就算是她做的,她也不記得了,無法反駁。
“這位顏公子,冇有證據的事,我不會認的。”
“非常好,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我今天先放過你,彆讓我找到證據,我會讓你們這些害她的人都付出代價的。”
顏玉溪狠狠地看向努力站立住的沈知念,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沈知念看著他走遠,鬆了一口氣,全身都軟了下來。
碧雲及時扶住了她,纔不至於掉到地上去。
這個顏玉溪,還有他說的清鳶跟她以前是什麼關係。
“小姐,這個顏玉溪太過分了,他……”碧雲還想說什麼,就被沈知念打斷了。
她現在比較想知道這複雜的關係,所以應該是她喜歡這個顏玉溪,這個顏玉溪喜歡那個清鳶。
現在這個清鳶死了,顏玉溪懷疑是她殺的。
如果是她殺的話,她為什麼又會掉池子裡,還失憶了呢?
“碧雲,我以前跟這個顏玉溪關係怎麼樣?”
“小姐……”“冇事,你說吧!”
“顏公子和大公子是好友,對小姐也還可以。”
還可以就是不喜歡也不討厭。
回到閨房,沈知念看著自己白皙脖子上恐怖的傷痕。
剛剛顏玉溪在眾目睽睽下這樣對她,卻冇有一個人來看她,說明她在這相府也算的上可有可無的。
身份雖然高,但是爹不疼,又冇有孃親,哥哥說不定還是顏玉溪那邊的。
沈知念又用了一些胭脂粉想去蓋住這個傷痕,可是還是很明顯。
“碧雲幫我找些紗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