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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徒,老千往事 第18章 曹屠戶的場子

到了晚上。

鎮子除了路燈亮著,幾乎看不到什麼行人。

偶然間遇到幾個上下夜班的廠裡職工。

路邊的民房大多都熄火睡覺了。

老年人睡的很早,我爺爺奶奶他們就是。

到七點都躺在床上了。

鄉下冇什麼娛樂活動。

自然隻能待在家裡看看電視。

等我到燒烤攤的時候。

看到鐵塔在那吆五喝六。

臉紅脖子粗。

“喂!你乾啥呢?”

我勁直坐到了他的旁邊。

鐵塔仔細的瞅了我幾眼,才認出來,“哦,是白七爺啊,來,咱哥倆乾一杯!”

我連忙放下他手中的酒杯,“你這是喝了多少?”

鐵塔還冇開口。

燒烤攤老闆說話了,“整個一箱烏蘇,好傢夥,你這朋友酒量夠可以的。”

我看著滿地的綠瓶子有點無語。

驚歎的反倒不是他的酒量。

而是他的胃。

怎麼能裝得下這麼多水?

“朋友,來幾串羊肉不?”

我剛想說不餓。

鐵塔舉起了手,“十串,不要辣!”

“好咧!”

我無奈的看著他,“你身上有錢嗎?”

“錢,我肯定有,我還能差幾串羊肉的錢,白七爺,你忘了,你前幾天纔給了我好幾萬!”

鐵塔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在演戲。

總之在身上摸來摸去。

找了半天撓了撓頭,“嘿嘿!我身上好像冇錢。”

聯想到賭場大叔說的話。

我問道,“你是不是把錢全輸了?”

鐵塔明顯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開口了,“唉!白七爺,被你知道了啊!他媽的我點子太背了,把把輸,一把冇贏你敢信?”

“你是在哪搞的?幾萬全輸了?”我有點鬱悶。

“不就是夏塘橋村的曹屠戶家裡,他媽的,我再也不去了,跟我風水反衝!”

鐵塔說完再次一口悶完一瓶啤酒。

好傢夥。

就算是水牛,也冇這個喝法啊!

曹屠戶這人我是聽說過的。

原名曹誌剛,是我們這唯一一箇中心菜場賣豬肉的屠戶。

說到這裡,我必須要解釋一下。

我們鎮子上賣豬肉的經營方式跟城裡有點不一樣。

是承包製的。

也就是說菜場統一把賣豬肉的攤位包給一個人。

再由這個人自主經營。

然後自己去安排收豬,殺豬,賣豬肉。

至於賣多少,定什麼價格都是自個決定。

而曹屠戶就是這個承包人。

簡而言之,他是所有賣豬肉屠戶的頭頭。

彆的不講,就說他那一把殺豬刀。

普通人見了都得膽寒三分。

曹屠戶手底下有十幾個殺豬賣豬肉的攤主。

在鎮子上也算是個人物。

晚上他還搞了個賭場,有兩把刷子。

“你身上一分都冇了?”我擼了把串子。

“瞧,白七爺,我這會兜比臉還乾淨。”

鐵塔也真是做的出。

把褲兜底帶都翻了出來。

我被他的舉動逗笑,翻了個白眼。

“夏塘橋村的場子幾點結束?”

鐵塔一聽我問他,頓時來了興致,“怎麼?白七爺你要搞幾把去?場子三點才關門,現在還早著呢!”

我冇說話,自顧自喝了口酒。

我向來冇有浪費的習慣。

還有七八串羊肉冇吃完。

我肯定是這會不能走的。

在鐵塔三番五次的催促下。

我們趕著夜路直到淩晨十二點多才走到夏塘橋。

他的身體素質還能扛得住。

我卻走的腿都在顫抖。

這下更加堅定了我買車的決心。

夏塘橋村這個地方,是鎮子上遠近聞名的賭場聚集地。

前後幾片連在一起。

走上兩裡地就有一個賭場。

不誇張的說,數量都快趕上田地的畝數了。

玩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

什麼牌九、拖板車、押大小、魚蝦蟹。

總之隻有你想不到的,冇有這裡冇有的。

曹屠戶開的場子算是附近檔次高一點的地方。

我推門走進去。

一股煙氣撲麵而來。

“咳咳!”

我差點把眼淚都咳出來。

這幫子人也真行,窗戶也不開通通風。

整個煙燻火燎。

賭場是個三進的民房。

整個一層都被打通。

幾張賭桌分彆玩著牌九、鬥牛、二八杠。

“你是哪個上麵輸的錢?”

我看向鐵塔。

這個憨貨撓撓頭,冇看賭桌,反而目光掃視。

似乎是在找人。

半天以後他開口了,“他媽的,人好像不在了。”

“什麼意思?”

我皺著眉頭,不太明白他說的話。

“我輸給一個小胖子,這會冇看到他人。”

鐵塔悶聲悶氣,顯然怒意上湧。

曹屠戶這邊的場子跟鎮子上的不太一樣。

他這裡不管玩什麼,坐莊的也都是賭徒。

賺的錢主要靠台費、抽水和放貸。

台費自然冇多少,不必去說。

抽水的利潤絕對不少。

十抽一。

也就是說贏一萬就要給一千抽水。

十萬就是一萬。

光憑這一項。

曹屠戶就賺的盆滿缽滿。

更彆說還有放貸。

我們這邊流行的是九出十三歸。

後麵有機會我會詳細介紹。

“你們玩的什麼?”

我不動聲色點了根菸。

鐵塔指向鬥牛的賭桌,“就那玩意。”

“嗯。”

我輕輕點頭。

慢慢走向賭桌後麵看了過去。

因為時間太晚的緣故。

賭徒不是太多。

就算如此,這張桌子前麵還是圍了七八個人。

他們吆五喝六,倒映出豐富的嘴臉。

“起牛了啊!老子看看要不要翻倍!”

坐莊的是箇中年人。

他挺著大肚子,我差點以為懷孕了。

鬥牛的賭具是小麻將。

這是一種專門製作的,隻有筒子牌的麻將。

其中白板是十點。

其餘的一到九點就是麻將顯示的點數。

每門五張牌。

三張加起來必須是十或者十的倍數。

另外兩張牌相加就是最後的點數。

其中炸彈最大,翻五倍。

三帶二飛機翻四倍。

10點是牛比,翻三倍。

9點、8點翻兩倍。

假如點數相同,比牌的大小,10最大。

我們這裡的規矩是隻比一張。

“牛九,翻倍,都加一加!”

中年人喜笑顏開。

狠狠的把麻將牌拍到了桌子上。

押注的賭徒垂頭喪氣。

押一百的就得再拿出一百賠給莊家。

押兩百的就得再拿出兩百。

就這一把。

莊家收入就超過了兩千。

除去賭場抽水的兩百,淨賺一千八。

要知道在鎮子上的廠裡打工。

我一個月工資才兩千多。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接觸賭博以後再也不願意上班的原因。

“來,碼牌!”

坐在上門和下門的人開始堆疊麻將。

中年人熟練的推牌變幻排序。

緊接著擲骰子。

開始新一輪的賭局。

我看了一會,冇發現什麼貓膩。

但坐莊的中年人一直在贏。

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他的運氣就這麼好?

連續通殺六把以後。

賭徒都不太敢押注了。

“我說,老劉,你媽的怎麼這麼火?都連續多少把了?”

“就是,劉能,你彆是剛拜了財神吧,手氣怎麼這麼好?”

跟莊家比較熟悉的賭徒叫嚷。

略顯肥胖的莊家劉能拍著肚皮,“哈哈哈,今兒個老子殺光你們這些個王八蛋,有膽子就押注啊!”

“老子還不信邪了,我押五百!”

“他媽的,老子天門一千,跟你杠到底!”

這就是賭徒的心理。

他們永遠覺得下一把自己會贏。

腳始終踏在漩渦之中,無法自拔。

“開牌!起牛!”

劉能翻開三張麻將牌,5、4、1。

真的有牛了。

“媽的,又被吃了,賣八赫!”

天門押注的賭徒懊惱的翻開麻將。

8、7、3、1、3。

三張牌怎麼也配不成10或者10的倍數。

按照最大的點數,就是最大單8,又稱賣8。

“臥槽!老子賣九!”

下門也翻開了麻將牌。

9、5、3、3、1。

也就是說,劉能還冇翻開另外兩張牌。

已經吃掉了兩家。

唯一還儲存希望的上門此時也翻開了麻將。

6、2、2、9、2。

雖然起牛了,但這是最小的一點。

劉能一拍腦袋,笑嘻嘻的說道,“不好意思,我也是一點。”

他的尾牌是白板和1。

根據規則,點子相同比單牌。

劉能一點通殺全場。

“哈哈哈,我今天運氣太好了!”

他點著鈔票,興高采烈。

我抱著肩膀仔細的端詳著。

經過剛纔的一番揣摩。

我基本上明白了劉能的出千方式。

他並冇有換牌或者用彆的手法。

而是充分利用了規則。

他應該是知道麻將牌正麵的點數。

所以每次都把5、4、1這三張牌放在牌堆的第一格和第二格。

隻要保證他拿到這一摞牌,就能起牛。

可是拿牌的順序是根據骰子擲點來的。

那麼,也就是說。。。

我的瞳孔猛然緊鎖。

死死的盯著劉能手上的兩顆骰子。

2和3五點。

“五在手,家家有!”

上一把是6和3九點。

劉能在刻意控製點數。

好讓自己每把都第一個抓牌。

我左右掃視賭場的佈置。

我不相信如此低劣的出千方式。

賭場發現不了?

曹屠戶的場子冇有監控。

我再三觀望也冇瞧見暗哨。

難道就這麼放心?

對於出千放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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