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羽麵色一動:“究竟要查什麼,你且告訴我,我幫你去查!”
黎語顏搖首:“不用,此事我需得自己查才行。”
自己查才能更深刻地知道大哥當年究竟經曆了什麼?
才能讓她有朝一日手刃仇人時,不至於心軟。
“還是要多謝你幫我拿到地形圖。”她又道。
季清羽擺手:“都冇能實際幫上忙,這聲謝受之有愧。”
黎語顏輕輕歎氣。
若他冇跟人提過她在查舊事,那麼卷宗很有可能早就不在兵部,或者臨時被調出兵部卷宗室,如此,再問他,也是問不出其他來。
當下,便起身告辭。
“唉,今日難得想喝個酒,卻冇人作陪。”季清羽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說,“你瞧我對麵放了兩酒杯,自欺欺人,假裝有人陪。”
黎語顏低頭看了兩杯透明的酒水。
“可我不會喝酒,要不以茶代酒?”
“喝茶去對麪茶樓。”男子清冷的麵龐上,忽得溫和起來。
黎語顏隨手執起麵前的一盞酒:“我抿一口,就當謝你幫我。”
說話間,另一隻手指了指方纔還給他的文書。
隨後,將酒盞移往自己唇邊。
季清羽看她拿起了夜翊珩喝過的酒杯,那柔嫩如櫻花一般的唇瓣,隻差一點就要碰到夜翊珩喝過的地方……
慌忙一把奪過:“不會喝就彆喝了!”
黎語顏有些摸不著頭腦:“那我回去了。”
“嗯!”季清羽淡淡頷首,默了半晌又道,“路上注意安全!”
已走到門口的黎語顏轉過頭來:“時候不早,你也該回家了。”
聞言,季清羽的臉色又微沉下來。
今天怎麼回事?
又有一個人催他回家。
他執起酒盞,一口飲了:“我就以酒樓茶樓為家,你若有事可隨時找我。”
黎語顏清淺一笑:“好!”
看她小臉瓷白,膚若凝脂,那絕美的容顏上,綻放比春花還嬌美的笑容,季清羽唇畔緩緩盪開一抹迷人溫煦的笑意。
黑曜石般幽深透亮的雙瞳瞬間注入了光。
方纔看到夜翊珩的鬱鬱之氣霎時消散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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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馨雅學堂。
米欣梅雖然到得晚,但人是來了。
在旁人神色各異的注視下,她來到黎語顏跟前。
“昨晚按你給的方子用了夕食,早上起來,麵上暗瘡處不漲疼了。”米欣梅欣喜道,“真的有用!”
昨兒傍晚,米家去得匆忙,走得也匆忙。
米欣榮的關係,黎語顏就冇有問米欣梅相關問題。
此刻再見麵,她便問:“你以往一日三餐都吃什麼?”
看米欣梅家裡的陳設擺件,可見並不是那種鋪張浪費的。可她麵上的痘痘,卻是因為飲食上過分油膩造成。
米欣梅老實道:“在學堂的中飯跟大家一樣。早間與晚間的飯菜都是我身旁的丫鬟在小廚房做的,就比較豐盛些。”
“為何不跟你父母與兄長一道進食?”
“他們口味清淡,我不怎麼吃得慣。”
“你自幼如此?”
米欣梅搖頭:“不是,兩三年前,慢慢地就變了。”
黎語顏淡聲:“你那個做菜的丫鬟該辭了。”
“為何?”米欣梅很不解。
在說吃的方麵,怎麼扯到她的丫鬟了?
“若我估計得冇錯,她便是害你麵上長暗瘡的罪魁禍首。”黎語顏望著視窗的方向,“一般情況下,同一戶人家,飲食習慣一致。就算有差異,卻是些微。而你與家人以往一致,如今大相徑庭,由此得出。”
來學堂不能帶下人。
若非如此,米欣梅定要揪住丫鬟耳朵問個清楚。
黎語顏又道:“你近期按我的方子飲食,她若是著急,百般勸慰,便是心裡有鬼,如此試探便知一二。”
米欣梅連連點頭:“你說得有理,好像是那丫鬟來我家後,我在吃食上慢慢就變了口味。”
這時,視窗方向走來幾個少女。
看到米欣梅已來上學,為首那人麵上是止不住的吃驚模樣。
黎語顏側頭問一旁的黎佳佳:“那人是誰?”
黎佳佳瞥了一眼,小聲道:“就是欣梅未婚夫的表妹。”
聞言,黎語顏挑了挑眉。
窗外幾個少女見她這雙眼好似透著一種看穿人心的犀利,疾步快走,竟然忘記了數落米欣梅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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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學時,東宮馬車又停在學堂門口。
眾人見狀,紛紛議論。
“也不知醜女使了什麼妖術,竟然能得太子殿下身旁的人連續兩日來接?”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
昨兒,太子殿下冇來,來的是他身旁的內侍。
今日,大家仍舊這麼認為時,馬車內響起咳嗽聲。
太子病弱,經常咳嗽。
眾人腹誹,難道太子殿下親自來接黎家醜女了?
如此猜測,眾人的腳步便緩了不少。
就這時,鬆果掀開車簾,扶著夜翊珩下了馬車。
果然是太子來了!
眾人立在原地齊齊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夜翊珩並不說話,白紗下的俊眸越過眾人,直接落到還在學堂門口的黎語顏身上。
鬆果衝她招手:“太子妃,殿下親自來接,還請快些過來。”
黎語顏愣得差點呆立當場。
這瞎子怎麼親自來了?
等了片刻,不見她過來,夜翊珩側頭對鬆果道:“扶孤過去。”
圍在東宮馬車邊上的眾人,仍維持著行禮的姿勢,此刻隻好維持姿勢的同時讓出一條道來。
黎語顏站在原地,黎佳佳見太子走近,連忙行禮。
夜翊珩恍若未見,徑直湊到黎語顏耳邊,低沉道:“孤給你兩日時間選擇,今天便是最後一日,你不來,孤隻能親自來接了。”
學堂門口此刻人雖多,但落針可聞。
太子的話語,眾人都聽見了。
黎語顏咬了咬牙,說話就說話,湊她這麼近做什麼?
耳語就耳語,聲音雖低沉,卻分明讓周圍人都能聽見。
這人這麼說這麼做,究竟是為何?
一時間,黎語顏想不明白。
見她戴著麵紗的麵上是掩不住的疑惑,夜翊珩唇角微勾。
鬆果好似才發現眾人還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代自家殿下開口:“都起吧。”
眾人這才起身,紛紛竊竊私語。
“聽聽,聽聽,剛纔太子的話,怎麼聽著是太子迫不及待啊?”
“黎家醜女能耐真大,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