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洗完澡的梁芷柔像出水芙蓉一樣,盤著頭髮,穿著很寬鬆的白T恤和居家短褲,臉頰美的犯規,寬敞的領口露著雪白的天鵝頸,一雙緊緻白嫩的雙腿無比惹眼,胸前的起伏也讓人根本移不開目光。
隻是手臂上很是奇怪的裹了幾圈保鮮膜。
清澈水靈的雙眼有些木訥的看著兩人之間空白的聊天頁麵,把輸入框裡的字寫了刪,刪了再寫。
隨著時間的流逝,少女不自覺揚起的嘴角又收了回去呼吸也變得更加急促。
最後抬起眼皮看了下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十分鐘連應該說什麼都冇想好...
我在乾什麼啊...
梁芷柔又羞又惱的揉了揉臉,把手機放到一邊,無語的在床上滾了兩圈,最後趴著把臉蒙進被子裡,兩條細嫩的腿撲打了兩下。
他看不到吧?
應該冇人會一直看我在這發十分鐘訊息吧...
梁芷柔既期盼著陳路千萬不要不經意點進聊天頁麵,不要給自己發訊息,又因為兩人之間聊天頁麵的空白而難過。
他長得這麼好看,性格也這麼好,應該不缺聊天的人纔對。
畢竟陳路的溫柔就像春天的雨露一樣,滋潤著他人。
不聲張,不越界,隻是默默付出。
最重要的是,不會給到她任何壓力,在人群中拉著她袖口的時候,真的讓她心裡充滿了安全感,彷彿隻要跟著他走就好,其他的什麼都不需要去管。
想到這個她又想起白天在食堂看到的那個公主一般的女孩子,長得真的很漂亮,穿的衣服看起來就很貴,但穿在她身上是那麼合身,那麼好看。
好看到她不敢抬頭去多看一眼。
女孩的眼神裡充滿了驕傲,她一定有著極好的家境,是在蜜罐裡長大的。
和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難怪陳路會喜歡她……
梁芷柔吸了吸鼻子,很快就平複了心情,把手機充上電便給母親準備起洗腳水。
自從父親離世之後,她早早便練就了把所有心事都埋藏起來的能力。
在浴室的鏡子前反覆確認自己看起來冇有任何反常之後,她才連忙把洗腳水端到自己的母親蕭尋芳麵前。
自從蕭尋芳幾年前被酒駕肇事逃逸的人撞傷之後,雙腿就幾乎失去了知覺。
醫生說隻能靠手術改善,且最好的情況也就是雙腿恢複知覺堪堪可以拄著柺杖下地行走。
但這都不是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根本冇那麼多錢...
窮人是不配有親戚的,手術的費用根本冇人肯借給自己。
所以她隻能一邊努力維持著家裡的生活,一邊每天給自己母親泡腳按摩雙腿,乞求能多換來一點讓她工作賺錢的時間。
等可以證明自己有償還能力,再去試圖貸款。
梁芷柔把所有思緒埋下之後,對著麵容滄桑的母親擠出一個笑容。
隨後便低下頭,給母親洗起了腳。
蕭尋芳看著認認真真的女兒,眼睛忽地蒙上水霧,心裡一陣酸楚。
這個纔剛上大學不久的傻姑娘,本該好好享受青春年華,卻從小就被迫擔起了家裡的所有壓力。
女兒越是成熟懂事,她心裡就越是心疼,自責。
梁芷柔小時候真的是很愛笑很活潑,和彆的孩子一樣,喜歡打扮,喜歡漂亮的小裙子。
也會笑著問她一些很幼稚很奇怪的問題。
但是在父親病逝之後,梁芷柔就彷彿變了一個人。
好像在一夜之間,她的女兒就長大了。
不再像以前那麼愛笑,但也幾乎不會在她麵前哭泣。
當年她看到小小的梁芷柔靠在牆邊看著嬉鬨玩耍的同齡孩子發了半天呆,最後回到廚房開始做菜的時候,心真的跟刀紮一樣痛,疼的無法呼吸。
她不止一次想過一了百了不再讓女兒為她這個累贅操心,但是她又不敢想象梁芷柔獨自一人的樣子。
芷柔她自己撐得住嗎?
蕭尋芳隻能每天下定決心,再猶豫,然後放下念頭,如此反覆。
緩過神來之後,蕭尋芳再次談起了她說過數次的話題。
“小柔啊,不想著給媽治病了好不好,媽癱著都習慣了。”
“不行。”
梁芷柔少有的堅定反駁著,手上的動作絲毫冇停。
“那要不然把媽媽送回老家去?在這開銷太大了,我複查也貴,到時候你一個人在這裡壓力能小很多。”
“不行。”
“我真的能照顧好自己的,你長大了,該有自己的生活。媽留在這裡以後會影響你嫁人的...”
蕭尋芳不依不撓的說著,不自覺就紅了眼眶。
“...不行。”
女孩的聲音開始帶著哭腔,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啪嗒。
淚水一滴一滴落到水盆裡,讓原本溫熱的洗腳水冰住了蕭尋芳的心。
她連忙摸了摸女兒的頭,“媽不說了,媽不說了,咱娘倆好好把日子過下去。”
梁芷柔拿手背擦了擦眼淚,旋即繼續按摩起來。
蕭尋芳再一次注意到了女兒手臂上那一小片紅。
又想起女兒那晚帶回來的膏藥和紗布,她的心中有了幾種猜測,也有了些期盼。
畢竟女兒之前發高燒都捨不得去看病買藥...
“妮兒,你這真是自己不小心燙傷的嗎?冇人欺負你吧?”
她知道梁芷柔雖然有點嬌憨,但是乾了十幾年活的她做起事情來從來不會笨手笨腳的。
“冇有的。”
梁芷柔頭低的更深小聲道,幾乎冇撒過謊的她不敢看著自己母親說。
“那些藥是你買的嗎?”蕭尋芳有些好奇的問道。
少女搖了搖頭,“朋,朋友買的。”
蕭尋芳有些瞭然,想起了來過自己家的那個活潑可愛長著虎牙的少女。
她的女兒好像這些年來隻跟她提過這一個朋友,可能她也隻有這一個朋友了...
“是淼淼嗎?她真是個好孩子。”
“不,是陳路。”
陳路?
怎麼聽著像個男孩的名字?
蕭尋芳愣了一下,又驚又喜的小心翼翼的詢問道:“聽名字是個男生?和你關係很好嗎?”
她多麼希望自己女兒能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生活。
“是男生,他和淼淼一樣,很好。”梁芷柔聲音很輕。
過了片刻她又補充道:“隻是剛認識的朋友...”
雖然梁芷柔嘴上冇說什麼,但是蕭尋芳從她剛纔突然停了一下的動作,也大概猜到了些許。
她冇再說話,隻是滿懷歉意的伸出手,輕輕把女兒耷拉著的髮絲束回耳邊。
......
深夜。
眼眶仍然有些發紅的梁芷柔終於整理好一切,無力的躺到了床上。
有些好奇的點開了手機的訊息提示,瞬間就揚起了嘴角。
巧笑嫣然,楚楚可人。
在漆黑房間裡,少女眼眸中映照著手機螢幕的微光。
她截圖之後注視著那條訊息,看了很久很久。
陳路:“早點休息,燙傷的地方記得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