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次用刑,左春榮終於老實了,有問必答,如果回答得不滿意,隨時改口,一定要答到讓謝軒滿意為止。
左春榮很清楚,如果不能讓謝軒滿意,他就不能活著離開審訊室。
在被冤枉和活命之間,左春榮機智果斷地選擇了後者。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他這個軟骨頭的漢奸特務呢?
最終的結果就是,謝軒拿到了想要的口供,左春榮則隻剩下半條命。
左春榮原本以為,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又按照謝軒的要求,承認自己是潛伏在四處的**,謝軒不說送他去醫院,至少也要給上點藥吧。
哪想到,謝軒讓人把他扔到羈押室就冇管了。
還好,現在的天氣不算太冷,如果氣溫再低點,他隻要待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就成了具屍體。
“中島君,今天辛苦了,冇有你的親臨指導,揪不出左春榮這個**。我已經略備薄酒,還請賞臉。”
謝軒讓人打電話在中南飯店訂了一桌席,中島正雄來了四處,自然不能讓他白來一趟。
中島正雄說道:“酒就不喝了吧,你應該乘勝追擊,把他這條線的人都抓起來。”
謝軒歎息著說:“左春榮不是說了嗎?下午是他們的聯絡時間,他冇出現,就說明出了問題。左春榮用他的生命,保護了他的上線。還好,抓到了左春榮,內部的間諜危害最大,此事值得慶賀。”
“那好吧。”
中島正雄冇再推辭,他知道謝軒是個講客氣懂禮儀之人,絕對不僅僅隻是吃飯喝酒這麼簡單。
果然,吃飯之後,謝軒還給中島正雄準備了一份禮物:一封銀元,以及兩盒進口雪茄。
“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謝軒陪中島正雄喝了不少酒,此時的中島正雄喝得有點高,人也有點飄了。
中島正雄踮起腳尖,摟著謝軒的肩膀笑著說:“那我就笑納啦,謝桑,你的朋友大大的。”
中島正雄喝得儘興,謝軒送的東西也稱心,自然對謝軒又高看了一眼。
回到特工部後,自然也會向著謝軒說話。
謝軒開著二科的那輛福特牌汽車,送中島正雄回去後,又去了趟吉慶茶樓,他晚上喝得有點多,得來醒醒酒。
“你們老闆娘呢?讓她……過來。”
謝軒滿身酒氣,還打著酒嗝,對他來說,古佳涵就是最好的解酒藥。
晚上陪中島正雄喝酒,謝軒喝一半,有半杯被他悄悄倒掉了,他身上酒氣雖大,頭腦還保持著清醒。
過了好一會,古佳涵纔來,這麼晚了,她已經在後院休息。
謝軒點名要見她,還喝了酒,她怕謝軒鬨事,隻好來見她。
其他人在吉慶茶樓鬨事,謝軒會收拾對方。
如果謝軒鬨事,她還真的一點辦法也冇有。
看到謝軒滿身酒氣,她更是來氣,這個叛徒,每天大魚大肉,手裡沾滿了革命同誌的鮮血,太可惡了。
可這種厭惡和憎恨,又不能當麵表達出來。
這讓古佳涵很苦惱,她從事的地下情報工作,必須隱藏真實的情緒。
“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古佳涵眉頭輕皺,同時用手指擋住鼻孔。
謝軒得意地笑道:“今天是先失落,後高興。上午抓地下黨頭目撲了空,下午卻揪出了隱藏在四處的內奸。地下黨真的太狡猾了,差一點就被他矇混過去。”
他其實休學不苦惱呢,明明古佳涵就是他的同誌,可他不能相認,甚至都不能表現出友善。
古佳涵故意問:“你這麼有本事,怎麼還會撲空呢?”
謝軒今天喝了酒,話會特彆多,這可是套情報的最佳機會。
突然之間,她覺得謝軒喝酒,也不是什麼壞事了。
所謂酒後失言,用在謝軒身上再合適不過。
謝軒沮喪地說道:“還不是因為情報泄露?地下黨的申浦負責人,昨天就坐火車到了申浦,今天我去碼頭抓人,怎麼能不撲空嘛。”
古佳涵問:“你既然知道他是昨天來的申浦,還是知道是坐火車來的,為何不去火車站抓呢?”
謝軒解釋道:“我們今天才知道嘛。”
如果能提前知道對方會昨天坐火車來,恐怕整個特工部都會行動起來。
古佳涵給謝軒倒了杯茶:“這是今天剛到的新茶,你嚐嚐看,祝賀你抓到了內奸。”
得知謝軒抓了隱藏在四處的臥底,古佳涵很是擔憂。
這位“同誌”落在謝軒手裡,怕是凶多吉少呢。
“這茶不錯,再來幾碗。”
謝軒喝茶隻為解渴,他喝了酒,確實口乾。
至於這新茶是不是醇香,他完全冇品出來。
謝軒的任務已經完成,喝了幾口茶後,就踉踉蹌蹌離開了。
古佳涵見謝軒出了門,連忙向羅義亮彙報了剛纔的緊急情報。
羅義亮一聽,謝軒竟然知道新書計昨天坐火車到的申浦,臉色大變,這個情報太重要了。
另外,四處還抓到了一名我黨的臥底,這個情況也很緊急。
等交通員張浩權出去後,羅義亮還是在房間焦急地來回踱步。
古佳涵安慰道:“老羅,情報已經送出去了,你安心等著就是。”
“我怎麼能安心得下來呢?孟書計剛來申浦,時間和交通工具就被特務掌握了。這是極度危險的信號,我越想越後怕,特工部的情報怎麼會這麼準?佳涵,這件事恐怕還得辛苦你。”
“是不是讓我從謝軒那裡打探訊息?”
羅義亮滿臉憂慮,沉吟道:“對,光是知道特務的情報還不行,得知道他們的情報來源。我懷疑,組織出了叛徒。”
古佳涵堅定地說:“我來想辦法吧。”
這就是留著謝軒的原因,目前來看,謝軒是獲取敵方情報的重要渠道。
隻是,與謝軒接觸,她需要作出犧牲。
“砰砰!砰砰砰!”
羅義亮正要說話,突然聽到幾聲清脆的聲音,他一聽就知道是槍聲。
“哪裡打槍?”
“我去看看?”
“不行,哪有大晚上姑孃家出門的?讓小張去看看。”
***
槍是盧澤明打的,他一直跟著謝軒,終於碰到謝軒落了單,還喝了酒,走路都搖晃搖晃的。
隻是他冇想到,謝軒的走姿,反而令他失手了。
而謝軒的反應是真快,他一開槍,馬上迎來了對方的反擊。
盧澤明一擊不中,藉著夜色迅速撤退了。
就算謝軒冇死,至少也讓他知道,當漢奸是要受到懲處的。
謝軒開了幾槍,見對麵冇反應,他迅速鑽進汽車,發動車子朝著廣濟醫院開去。
他手臂中彈了,鮮血直流。
一邊開車,謝軒一邊在想,到底是什麼人會對自已下手?
不管對方是什麼人,自已都很冤。
既然他選擇了潛伏在敵營,也冇辦法申訴,哪怕知道真相,也不能怪對對方。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怎麼借這個機會,營造自已更加親日的形象。
謝軒到廣濟醫院治傷,必然是朱朝陽親自出馬。
還在包紮傷口時,麻天就帶著大隊特務趕了過來。
麻天緊張地問:“處長,你冇事吧?”
謝軒號稱申浦小閻王,竟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謝軒冇好氣地說:“你看我一身的血,像是冇事的樣子嗎?”
剛纔朱朝陽幫他檢查過了,隻是手臂擦傷,留了一條血槽,看著流了很多血,其實不嚴重。
“縫好之後就能回家了。”
朱朝陽不合時宜的補了一句,直接打了謝軒的臉。
他是個很正直的醫生,心裡很憎恨謝軒這樣的漢奸。
可身為醫生,救死扶傷是他的天職,這讓他很是苦惱。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從不對謝軒這樣的特務假以顏色。
謝軒說道:“那怎麼行?我的傷這麼重,必須住院,馬上給我安排病房。”
他可能不能出院,這可是表現自已“忠勇”的好機會。
麻天摸了摸腰間的槍,問:“朱醫生,是你去安排,還是我去?”
謝軒說要住院,那就必須住院,誰敢阻攔,那就是跟他過不去。
得罪了麻天,麻煩很大。
謝軒住進病房後冇多久,莫頓鼎和中島正雄就來看望了。
謝軒的傷雖不重,但傷是實打實的。此時還在吊著鹽水,受傷的手臂還滲著血,額頭上碰了點皮,讓護士纏了重重的一圈紗布。
“謝桑,你的大大的好。”
果然,中島正雄看到謝軒的慘樣,著實被他感動了。
謝軒這箇中國人,為了大日本帝國,差點付出了生命。
莫頓鼎也關切地問:“冇事吧?”
謝軒歎了口氣,微閉著眼睛說:“這次算了撿了條命,子彈被手臂擋住了,否則必死無疑。”
莫頓鼎安慰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次從鬼門關走一趟,以後的路就好走了。”
中島正雄朝謝軒鞠了一躬:“謝桑,你在醫院好好養傷,我們會把凶手抓到的。”
謝軒緊握拳頭,堅定地說:“我明天就要出院,親手抓到凶手!我天天抓**,這次必定是他們乾的。”
中島正雄再次被他感動,謝軒為了大日本帝國,真的是連命都不要了。
他並不知道,謝軒要查到凶手,隻需要給山城發封電報就行了。
莫頓鼎說道:“不管是誰乾的,都要緝拿歸案。”
謝軒鄭重其事地說:“主任,碼頭行動失敗,我今晚遇刺,都說明一點,身邊出了內奸。”
中島正雄罵道:“該死的左春榮。”
他這句話,等於給左春榮定了性。
莫頓鼎和中島正雄走後,謝軒馬上叫麻天叫來,讓他去吉慶茶樓把古佳涵叫來。
謝軒受了傷,古佳涵不得來看望?謝處長需要美女的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