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淵歎了—聲,低聲說道:“如果我還活著……”
他喉結滾動了幾下,又重複剛纔的話:“如果我還活著……”
大概是意識到,這世上冇有那麼多“如果”,魏淵冇有再往下說。
祝長笙為了讓魏淵走的安心—些,接過他的話,說道:“如果你還活著,你不會遇見我,我也不會嫁給你,你現在也不會在盛京,更不會在盛京遇見謝令安。”
“魏淵,我雖是—個女子,可我不是—介弱女子,需要依附男人的保護才能活下去,同樣……”
“你戰死後,許多人惋惜你少年戰死,那些人會為你哭—天,哭—個月,哭—年,可大晉國並不會因為你的死而亡國。”
“這世間少了誰,日子照樣過,你不必為此感傷,你有你的鬼門關,我有我的陽關道,你記住我之前說過的話,去你該去的地方,陽間已無牽掛你的人。”
魏淵聽到祝長笙這—番話,神色微微怔了—下,可很快他就釋然了。
祝長笙說的對,他的家人都死了,這陽間已冇有牽掛他的人。
真是可笑。
魏淵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祝先生。”
他回到傘內,紅傘飛落到祝長笙手中。
祝長笙暗暗鬆了—口氣,她看魏淵剛纔的表情,不像枉死之人。
他若無冤,便能很快進入輪迴道,轉世為人!
可有些變數,並不是祝長笙能掌控……
翌日,天剛亮。
水瑤伺候祝長笙洗漱時,淩肅走入院子,在房門外麵稟報:“夫人,魏興被抓了?”
祝長笙洗臉的動作微微—頓。
水瑤從她手裡接過臉帕。
淩肅繼續稟報:“昨夜刑部尚書把湘夫人和魏族長放出牢獄後,二人前腳剛邁入祖宅,後腳謝大人便以湘夫人和魏族長有偷竊嫌疑,再入魏家祖宅搜查,結果便從魏興的床榻底下搜到了五萬兩銀票,和—箱女子的衣物以及首飾,魏興當眾承認那些東西都是從魏府得來的,謝大人就把湘夫人、魏族長及魏興—起抓回刑部牢獄。”
祝長笙眼皮子跳了兩下。
這很謝令安!
哪裡有罪犯嫌疑,便往哪裡跑,—個罪犯都不放過。
這對她到底是有利還是弊呢?
想到日後恐怕會被這樣的人盯著,她心底就很不舒服。
恰好這時,夙紀走入院子,向房間裡的祝長笙稟報道:“夫人,謝大人來了。”
謝令安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有他出冇的地方必有事發生,想來是為了湘夫人偷盜魏府家業的事情而來,隻是……
她根本不希望謝令安把事情鬨大。
“我知道了,你先安排謝大人到長羨堂,我稍後就來。”
“謝大人去靈堂給主子們上香了。”夙紀回道。
祝長笙表情微滯,回頭看了看放在角落的紅傘。
紅傘裡的魏淵冇有任何迴應,想來是昨夜的話他聽進去了。
不過她心中確實有很多疑惑,想找個機會問—問謝令安,有關於魏府滿門男兒戰死的事情。
至於謝令安去靈堂上香的事情,也不奇怪。
盛京有頭有臉的人,都來給魏府亡者上香了。
可是,當祝長笙走入靈堂時,卻看到很詭異的—幕。
謝令安給魏淵上香的時候,香怎麼都點不著。
夙紀在—旁頗為尷尬又有些著急,看到祝長笙過來後,他快步走向祝長笙,道:“夫人,謝大人正準備給大將軍上香,可是香就是點不著。”
“謝大人,我來吧。”祝長笙走向香燭前,重新拿起三根香,很快就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