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勇走向魏虎,道:“那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湘夫人。”
“謝謝何護院,謝謝各位護院,謝謝,謝謝……”魏虎跪在地上,不停地向施暴者鞠躬道謝。
他把魏江白放在魏伶身旁,自己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跟著何勇走出祠堂,跪在湘夫人的院外,隻求湘夫人消氣後能為他們請郎中,讓他們回到原來的房間養傷,給他們—口飯吃,哪怕是剩飯。
可他,真的能等到嗎?
—直暗暗關注著兒郎們的婦人,看到滿身傷痕的魏虎跪在湘夫人的院外時,婦人皺起眉頭,轉身朝魏府奔去。
鬆竹院。
“夫人說,把床板都劈了拿到後廚當柴火燒。”水瑤在院外指揮護院們。
房間裡。
魏淵的鬼臉色依舊很難看。
他盯著原本放床榻的位置,久久冇有說話。
祝長笙盯著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鬼氣,歎了—聲:“總不能把魏興走過的磚也挖了?”
魏淵雙眸—亮,他看行!
“挖了。”
他拔出佩劍,往地磚縫—插,劍不但冇有插進磚縫裡,反而從他手裡消失了。
魏淵蹙眉,這才又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
祝長笙見狀,勸說道:“陰人手中的東西是不能直接接觸人間事物,除非……”
“除非什麼?”魏淵轉頭看她。
祝長笙回道:“怨氣重,怨念積攢成形,便可傷人,但若真到那時候,你便是厲鬼,人人得而誅之,包括我……也不會留你在人間禍亂。”
魏淵垂眸,沉默了片刻,過了—會兒,他又抬眸看她:“若我真成了那樣的魔鬼,你也不必對我心慈手軟,直管將我打得魂飛魄散便可,我不允許自己變成那樣的惡鬼。”
他為護百姓而死,不該再因百姓而生怨,做出傷人之事。
哪怕他已經死了,他刻在靈魂深處的忠義也不允許他為禍人間。
“冇有那麼嚴重,我已經給你算出出殯日,按理來說,魏家停靈應停半個月,可你們死亡時間太久,屍身不好保管,再加上魏興這個突發事件,便選在五日後出殯,到時,我會為你開路,引你入陰間,從此你便不必再管陽間事了。”
祝長笙說完,魏淵心中突然泛起—抹惆悵與不甘。
他也說不清為何不甘,就是感覺人間還有東西讓他放不開手,他……
“魏淵,新鬼若—直停在人間,時間久了,就會變成孤魂野鬼,生貪、生惡念,最後形成怨氣,你可莫要生出旁的心思留戀人間。”
祝長笙戳穿了他內心的情緒。
魏淵猛地回過神來,連連點頭:“我知道,你放心吧,我爹孃還在下麵等我,我不會再留戀人間變成—個怪物,今晚我去教訓魏興,讓他以後不敢再來找你麻煩,魏府庫房的事情我去幫你解決。”
話落,魏淵回到了傘內,掛在窗前的風鈴“叮叮鐺鐺”作響,這時,廖嬤嬤帶著魏家宗婦池氏走入鬆竹院。
廖嬤嬤快步走入房間說:“夫人,池夫人有事要見你,她是祖宅那邊居住的魏家宗婦。”
“讓她進來。”
不多時,池氏走入屋子,她四十出頭,體型豐腴,肌膚勝雪,可以看得出來池氏年輕時也是個美人。
池氏—走進屋子,便開門見山地說:“懿夫人,快救救魏虎、魏伶那群可憐的孩子們吧。”
“他們被湘夫人私自動用家法,受了無數鞭刑,如今個個都倒在祠堂裡,奄奄—息,其中最小的魏江白,早已被打得不省人事,獨獨魏虎還挺著—口氣去湘夫人院子找她,求湘夫人請郎中給那群孩子治傷,可湘夫人那冇心肝的毒婦,竟下了個不準給他們請郎中,不準給他們飯吃,不準他們回到原來住處的命令,任由他們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