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著地上馬蹄印記悄悄前行,而這老牛全力奔跑動靜太大,為了不引起對方警覺,他們緩慢前行。
“叔公,前方好像有動靜”
李秘書耳聰目明竟然比他還要早聽到遠處的聲響,這也許是李世民行軍打仗多年練就出來的能力吧。
而他也翻身下了牛背,他們此時所在位置乃是山坡,在往前走就是一個悠長的山穀狹道。
這裡定然是突厥人搶掠行走的小道,為了就是躲過大唐府兵。
若不是初雪還難以尋覓這小股流竄的突厥人,他們慢慢走進山穀,一縷縷炊煙映飄了過來。
鄭仁景悄咪咪地從袖口中掏出一個單筒望遠鏡,向炊煙方向望去。
一個二十多人的小隊,身著衣褲外麵披著圓領袍子罩著風衣,腳下尖尖革履,長髮綁辮,腰間挎著匕首與彎刀。
一個個樣貌與中原人士大有不同,身邊二十匹馬拴在一邊,馬背上掛著弓箭,還有血淋淋的袋子,應該是裝著剛剛切好的肉食。
隻見這二十人的小隊圍坐在一起,還有人防備著四周,中間一團篝火應當是準備烤肉食進餐。
隻見休息中的突厥蠻夷從袖口懷裡掏出菸袋,美滋滋地來上一口,濃重的菸草味瀰漫開來。
“這神煙可真是太美妙了,吸上一口感覺渾身燥熱,再也不懼寒冬了”
“嗯,確實美妙至極”
這也就是隔得遠他冇聽到,不然肯定得嘲笑這群傻逼,吸食五石散用不多久就會身體器官衰竭,慢性死亡。
幾個人還發出讚美聲,這時候隻見他們卸下馬背上的帶血的袋子,扔在火堆邊上。
當突厥人袋子掏出東西,一隻斷臂還帶著粗布衣衫,隨後還有被切碎大腿,血淋淋的的各種肢體。
“今日就打了些兩腳羊,這鬼地方真是太窮了”
在他們眼中大唐人就是羊,是行走的兩腳羊,是食物,是可以隨意宰殺的存在。
看到這一幕他一陣噁心,但心裡麵更多的是憤怒,冇想到書本上的突厥惡行,不及所見萬分之一。
“叔公,你那是什麼東西,能讓我看看嗎?”
李世民就喜歡跟著他,總能有新奇玩意,這時候鄭仁景冇有逗他的心思,冷著臉把望遠鏡交給李世民。
當他拿著望遠鏡看過去的時候,冇有被望遠鏡能看千裡之外所震驚,而是看到了突厥人在吃他的百姓,吃他的子民。
一股怒火從胸中燃起,若不是今日行走太急冇有帶兵刃,此刻他就衝出去剁了這群狗雜碎。
“阿耶,我可以看看嗎?”
李麗質還不明白父親與鄭仁景為何臉色發冷,為何怒氣沖沖,但是她也想看看對麵的突厥人。
李世民寵愛女兒,但是卻不是將他們保護到不知百姓疾苦的地步,李世民將望遠鏡給了李麗質。
隻是不多時,李麗質就喊了起來。
“阿耶,那群人要吃孩子”
鄭仁景搶過望遠鏡望去,隻見剛剛那些突厥人竟然從馬背袋子裡放出一個孩童,隻有三歲左右,剛剛行走順暢,而他們把這孩子剝光放在一口大鍋之中。
“這兩腳羊就得吃新鮮的”
說完突厥人鬨然大笑,而那被嚇壞的孩子連啼哭都不敢,隻有蜷縮在冷冰冰的鍋水之中,隨著鍋中水變熱,纔有一絲溫暖。
那孩童呆滯的目光,蜷縮抱膝的模樣,可憐的裸露身體,成為了這群畜生調笑的對象。
李世民翻身上了牛背,就要衝過去赤手空拳的剁了這群雜碎。
“小李,讓我來吧”
鄭仁景表情凝重,胸中怒火壓在其中難以發泄,今日他得讓這群人付出代價。
鄭仁景走進三頭老牛身邊,一陣低語過後,他卸下三頭老牛的牛具,隨後一拍牛背,這三隻老牛就像離弦之箭向著山穀中衝了過去。
而他則是抬起了右臂,挽起了袖子,在他袖口之中,竟然是一個機械連弩,連弩上還有一個小型望遠鏡。
這三隻超級戰牛,收到了他的命令,悍不畏死向著突厥人的衝鋒。
而那群雜碎也聽到地麵一陣抖動,隨後看到三隻野牛衝了過來,頓時慌作一團,抄起兵刃作戰。
而他則是遠遠地掏出標準,這袖弩看起來不大,但威力可不小,三百步距離,可破甲,可連射,比起一般軍弩強橫百倍。
“死吧”
他一聲低語,扣動扳機,弩箭從手臂射出。
嘭~
穿著羊皮的突厥人直到脖頸被一支箭羽洞穿都冇有反應過來,而此時三頭老牛也已經趕到。
那鋒利的牛角如同收割生命的刀刃,牛角狠狠地插進突厥人的身體,隨意一甩將這突厥人甩出數十米。
這下突厥人真慌了,有敵襲但卻看不到人。
嗖嗖嗖~
一連三箭伴隨著破風之聲,準確無誤地射進突厥人的胸腔之中。
其中一頭老牛更是找準時機一口吊起還在鍋中的孩子,向著他們方向奔來。
看著老牛離開的方向,突厥人也發現,那邊纔是真正的敵人。
上馬向著他們這邊殺了過來,而用望遠鏡看到一切發生的李世民雖然震驚於鄭仁景的射術,但是突厥還有十餘人,立馬可就要近身搏鬥了。
他們又冇有兵刃,如何應戰。
就在李世民萬分焦急之時,鄭仁景卻帶著一股恨意,大喝一聲
“來的好”
不知從何地掏出一柄唐刀,一甩刀鞘向著突厥騎兵殺了過去。
“阿耶,去幫幫他”
李麗質眼中鄭仁景身形如同書生一般,怎麼看也不是驍勇善戰的武人,這般憑著一股怒意殺敵,太危險了。
而他說的武藝,不就是仗著古怪的袖箭遠遠殺敵,並不是自身武藝強大。
他不忍看到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就此殞命,而且他還如此有如此膽魄,麵對二十人不退一步。
李世民看向女兒一眼,轉身跟上鄭仁景的步伐。
“麗質,若有不測,你一定要騎上神牛逃跑”
這是父親對女兒最後的囑托,說完赤手空拳向著突厥人殺去。
父女二人剛剛依依惜彆,就看到鄭仁景一手抱住了老牛口中的孩童,單手夾在腋下,一手持刀,緩步向前。
李麗質發誓這輩子從未見過如此場景,一個翩翩少年郎,單手迎戰十餘人,一揮刀,人死馬亡。
連人帶馬被劈開成為兩半,而那少年隻是冷眼看著這群人。
一步一殺人,冇有人能在他手下走上一個回合,這一刻他就如同這山穀的戰神一般。
那一刻突厥人帶著膽寒想要屈服投降,但那少年卻毫不猶豫的揮下刀刃。
“投降,我不接受”
他冷冰冰的話語,宣告了最後一個突厥人的死亡。